“來,組長,把作業本發下去。”
老師已經40多歲了,依然非常漂亮,炯炯有神的眼睛像兩顆晶瑩剔透的葡萄嵌在那紅潤的臉頰上。一邊在課堂上讓組長把作業本發下去一邊在黑板上寫著今天要教的“小蝌蚪找媽媽”。
羅漫現在已經是三年級的小學生了,羅漫一本一本地發著作業本,發到最後一張課桌時,是他,是以前那個男孩,羅漫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他,他退去了幼兒園稚嫩的小臉,臉部線條越發淩厲,輪廓清晰,麵容清冷。
他也一眼就看見她了,褪去嬰兒肥稚嫩的她,五官精致,笑容甜美、還多了一份靦腆。還是跟以前一樣編著長長的辮子,穿著美麗的背帶裙。
兩個人就這樣呆呆地看著對方。
“好,同學們,打開課本的第一課,今天我們來講“小蝌蚪找媽媽” 的故事”。
老師的話響起,呆呆地看著對方的兩個人才反應過來,羅漫迅速把作業本放下趕快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他叫羅言,剛剛作業本上的名字。
今天放學羅漫媽媽竟然沒有來,在羅漫覺得不可思議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時,後麵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跑步聲。緊接著傳來一聲叫喊聲。
“等等我,羅漫。”隻見他跑到羅漫麵前,憨憨地笑著,顧不上氣喘籲籲就趕緊整理了一下衣服,站直了身體。認真的樣子顯得特別可愛。
“你好,我叫羅言,我跟你同班,以後我們就是同學了。”
看著麵前認真做著自我介紹的男孩子就是之前遇到的男孩。羅漫有點害羞,不敢看他。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
“我就是知道。”羅言有點得意地笑著說,“今天你媽媽怎麼沒來接你?”心裏暗暗竊喜,真好,今天她媽媽不在。今天真是個幸運的日子。
“我也不知道,她沒有提前跟我說。”羅漫也很疑惑,媽媽從來不會這樣的。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羅漫心裏還是有種難得輕鬆的感覺。
她跟他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跟我來,羅漫,我摘好吃的給你吃。”羅言指向路邊一所破破的瓦房。
“不馬上回家我媽媽會生氣的。”羅漫嘴上這樣說著 ,可腳步還是忍不住跟上羅言。這短暫的自由對羅漫來說太誘人了。根本拒絕不了。
他們穿過破瓦房,映入眼裏的是一大片綠色植物,茂密的植物上麵密密麻麻的長滿了一顆顆紅紅的野草莓,在那個零食不豐盛的年代,這個可是小孩子愛不釋手的零食。大名叫蓬蘽。
“羅漫,你就在這裏等著,我去摘給你吃。”羅言說著就把書包丟在一邊,走進野草莓叢裏摘了起來。沒有東西裝,他就拉起肚子上的衣服,就裝在麵前的衣服上,一邊摘,一邊放。想著是給羅漫摘的,他心裏的歡喜可是明明白白寫在臉上的 ,滿臉的笑容。
“我也要摘。”羅漫從來沒有見過這些,忍不住覺得好玩起來。剛把書包放在地上,準備也要進去摘野草莓。
“不要過來,有刺的!”羅言緊張地製止羅漫說道,這個植物它的莖上有許多小刺,滿滿的都是刺,一不小心就會劃傷皮膚,可就算這樣,也阻擋不了它對小孩子的誘惑,那時候要吃點零食是很奢侈的。
“啊!羅言,你的腳流血了!”羅漫這時候才發現羅言被野草莓莖上的刺劃傷皮膚了,有2處都流出血絲了。她心疼的叫了起來。
“沒事沒事。”羅言抱著滿滿的野草莓走到羅漫麵前,把野草莓打開給羅漫看, 都是紅紅的,好誘人的果子。羅言順手挑了一顆最大最紅的喂到羅漫嘴裏。
“吃一個,這個最甜了。”羅言寵溺的看著羅漫。“怎麼樣?好吃嗎?”一邊把所有的果子放到羅漫的小手上。
“嗯,好甜,我從來沒有吃過這個。”羅漫臉蛋徘紅,羞答答地低垂著吃野草莓,好像一朵出水芙蓉,沐雨的桃花。
“羅言,你的手也受傷了。”羅漫心疼的看著羅言全身都被刺劃傷的樣子。
“沒事,我真的沒事,回家洗一下,明天就會好的。”羅言看見羅漫那內疚的樣子。一時不知道怎麼辦好。“羅漫,你多吃點。”
“羅漫,你該回家了吧,你媽媽會不會找你了?”羅言癡癡的看著羅漫吃著野草莓的樣子,突然想起羅漫該回家了。
“對,媽媽一定很著急了!”羅漫迅速撿起地上的書包背上,大步往回家的方向跑。
“羅言, 再見!我得先回家了!”
“好,羅漫,明天見!”
羅漫小心翼翼地走進家裏,已經做好被媽媽獅子吼的心理準備了,可家裏今天出奇的安靜。
“媽媽。”羅漫小聲的叫著媽媽,沒有任何回應,羅漫慢慢走進房間,就看見媽媽呆呆地坐在老式折疊椅上,她低著頭,身體微微顫抖。好像在使勁控製著什麼……
“你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