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消失了,準確說,是留下一句話後就和父親一起飛去巴黎。
寧雲生是去工作,而她則是跟去旅遊散心,順便提前去甜點學院參觀一下,看看這個即將進修半年的地方,順便借由父親的交際人脈,拜訪一下甜品界傳說中的野獸派大師。
大師在學院任教,她希望進修期間,能在他的廚房觀摩學習和工作。
寧夏的手機早在出國前就關機了,沒有人能聯係上她。
她在床頭寫下的話是:我不想看到我的男人頂著別人未婚夫的身份站在我麵前,葉哥哥,小夏公主出去玩了。
她從來都不是傻白甜,自己的感情史幹幹淨淨,每次問題都出在他那邊,何況她又是敏感的人,多聽到一點都難受。
不想再被影響心情,惹不起,至少她躲得起。
躲之前,將兩人關係落實,誰也別留退路。
她不能拍拍屁股自私地離開,她給葉南潯打一劑強心針:你看,我已經是你的人了,真的隻是出去玩,你就安安心心解決你的事吧。
寧夏和陸臨安是完完全全兩種性格的人,不了解她們的,會從愛笑的眼睛和溫婉的氣質上得出相像的結論,可真正相處過的,才能透過現象看本質。
兩個同樣生活在單親家庭的女孩。
一個,跟隨母親改嫁,生活安逸,除父親英勇殉職,未經曆其他心理創傷,身邊有很多人關愛她。
而另一個,親眼目睹母親車禍身亡,懷著對父親的不解和怨恨,與舅舅獨自回到故鄉生活,遠離熟悉的環境和朋友,重新構建健康正常的人生態度,她缺愛且渴望被愛,同時又對世界充滿警惕。
一個真溫婉,一個隻是保護色。
葉南潯又豈會不知?
就像他說的,住進他心裏的人是誰,他很清楚。
麵對內心的真實情感,性情內斂的陸臨安是被動害羞的;而寧夏卻會表現出她勇敢無畏的一麵,她會主動爭取,會占據主導,會坦率直接地大聲宣布要或不要。
她們根本就是兩個人,如此清楚分明的兩個人。
葉南潯從來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他現在最想要的,就是和這樣一個心裏其實揣著一個大天地的姑娘,安安穩穩地戀愛結婚。
***
來巴黎不過兩天,寧夏就迫切希望回國了。
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跨出國門,並且還一跨就是直線距離上萬公裏。幸虧有寧雲生陪護,否則她一個人到哪兒都坐立不安。
寧雲生工作雖忙,可每天都會抽出時間帶她參觀遊玩。
這天去的是盧浮宮,美籍華人建築師貝律銘先生借用古埃及金字塔造型設計建造的玻璃金字塔,是其主入口。
盧浮宮是世界三大博物館之一,解說器裏不包括中文,寧夏聽著生疏的英文,十分頭大。
以至於出來時,還有點暈暈的。
寧雲生問她渴不渴,父女倆手舉自拍杆合影幾張,就一同去附近尋找咖啡店。
寧夏坐在寧雲生對麵品嚐一份蘑菇麵包,突然聽見寧雲生驚奇地“咦”了一聲。
抬眸,對上他詫異的目光。
寧雲生靠坐著,撫了撫冒出胡茬兒的下巴,感慨:“那邊的女孩和你長得有點像。”
寧夏對“像”這個字眼真是敏感到不行,本能地回頭。結果……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真的會這麼巧嗎?
***
此時此刻,臨安正在自娛自樂地打發時間,她給自己出題,譬如789乘以982等於多少,然後默默心算。
她都已經出了無數道心算題,甚至將數字擴大到萬位,可與商策交流建築施工的男教授卻始終沒有告辭離開的痕跡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