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若雪鳶又受傷了!”
阮妃斜斜地躺在貴妃椅上,神情慵懶而優雅,如同一隻沉靜的貓一樣,看似溫和,卻沒有人知道在下一秒,這隻貓會有何動作。
聽到淑貴妃尖酸的話,她換了個姿勢,一雙杏兒般的眸子眨了眨:“受傷了不是更好嗎?你難道希望她在你眼皮底下活蹦亂跳不成?”
淑貴妃眼底閃過一絲憤怒,狠狠道:“哼,比起現在,本宮倒還真希望她活蹦亂跳。至少不會趁機勾引皇上。”
“勾不勾引,皇上都那麼喜歡她,你光在這兒生氣也無濟於事,得想想法子盡早讓她消失才是最令人放心的不是嗎?”
淑貴妃心中不快,臉色更談不上好看,加上阮妃自從跟她聯手對付若雪鳶後一直這麼一副不急不緩不緊不慢的模樣,她早已經對她有了諸多不滿。
這會兒見她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她終於忍無可忍,聲調徒然拔高了許多:“阮妃你不會是想看本宮跟若雪鳶鬥個你死我活,而想坐收漁翁之利吧?如果是這樣的話,本宮可是不會答應的。”
阮妃嬌俏一笑,風情無限,她略顯沙啞的聲音依然卻是不抑不揚:“淑貴妃,這還沒有開始對付若雪鳶呢,你看你就開始跟我起內訌了,如此,我看我們幹脆一拍兩散,各自為營,免得傷了彼此和氣。”
淑貴妃的臉色變了幾變,可她向來擅長隱忍,縱然怒火中燒,她卻強行壓下火氣,她不能跟她鬧翻,至少現在不是時候。
深深地吸了口氣,她強行在她嬌美而僵硬的臉龐上扯出一絲笑意來:“阮妃妹妹言重了,剛才本宮是讓若雪鳶給氣糊塗了,所以有些口不擇言,阮妃妹妹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阮妃冷眼睨著她,心中對她反感到了極點,若不是自己需要借她的手除掉若雪鳶,才懶得費心費力在這裏跟她虛與委蛇。
顯然,在淑貴妃心裏,也同樣是這種想法。
兩人彼此利用,彼此算計,有共同想除去的人,卻又誰也不想先出力,隻想作壁上觀,看對方鬥得你死我活,自己漁翁得利。
阮妃猝然笑道:“放在心上當然是不會的。我在想,皇上不是失憶了嗎?為何還偏偏對若雪鳶用情如此之深?”
提起這些,淑貴妃的臉上再也無法雲淡風清,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她的皇後之位沒了不算,就連好不容易皇上失了憶,她有了機會,這個機會如今也都蕩然無存。她怎能不恨!
斜睨著淑貴妃皮笑肉不笑的臉,阮妃心中諷笑不已。曾經那麼好的機會在她眼前,她竟然都把握不住,偏偏又讓若雪鳶占上了枝頭。
“想除掉若雪鳶,就要除掉她所有的倚仗!”阮妃從貴妃椅上起身,曼妙的身姿裏透露出陣陣寒氣:“若天遠遠在西北,聽說連連慘敗,相信他這輩子也已經到了盡頭。你完全可以利用這大好時機請你爹李尚書幫忙,若天遠在朝中也就那麼幾個人與他交好,憑你爹的手段,想必除去他們並不難,除去若天鳶的羽翼,再除去若天遠,若天遠一倒,最後想要如何對付若雪鳶還不是輕而易舉之事?”
這阮妃,不愧是百裏天行安插在皇宮裏的棋子,行事風格與百裏天行如出一轍,都想要把對手一點一點削弱成光杆司令,然後在對手毫無反抗之力的情況下再一舉殲滅。
隻是兩人的手段卻又完全不在同一水平上。
然而她的如意算盤打的好,淑貴妃也不是省油的燈,心思急轉間,片刻就知道了她的意圖,心中一聲冷笑,毫無商量的餘地直接拒絕:“本宮可不想讓自己的父親插手後宮之事,皇上有言在先,後宮不得幹政,朝中官員也不得幹預後宮之事,把本宮的父親拉入這趟混水,這個主意不必考慮!本宮是不會答應的!”
阮妃也不惱:“龍纖雅的父親與若天遠是至交,你若想對付若雪鳶,龍纖雅不會袖手旁觀,你不請李尚書幫忙沒關係,可是龍纖雅一定會。到時候,你可就處於被動了呀。”
她雙目如電的盯著沉默不語的淑貴妃,聲音越發低沉:“你有沒有想過,當初若雪鳶把後宮攪得天翻地覆,為何皇上不治她的罪?”
淑貴妃眼中火星倏然一閃:“哼!還不是仗著皇上愛她!”
“是啊,所以你還覺得,依照皇上對她的情誼來看,你有機會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讓若雪鳶消失嗎?再說,龍纖雅雖然看似柔弱,可也不像是個省油的燈哪!她可是與太後走的近的很,你那皇後的位子,還不知道是真的因為不小心得罪太後失卻的呢還是有人從中作梗。不過不管是什麼原因,這皇後的位子,就算不是若雪鳶的,那也不會是你我之間任何一人,指不定我們在這邊兒鬥的兩敗俱傷,白白讓她撿了便宜去……”
淑貴妃狠狠地一掌拍在扶手上。眸中殺氣兀現:“那本宮就先除掉龍纖雅!本宮偏偏不信,龍纖雅會比若雪鳶這根骨頭硬!等本宮把若雪鳶的爪牙全剁了以後,她還能如此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