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康熙得到青海的消息反而要比遠在準葛爾前線的飛揚古還早上幾天。
看到一切的事情都在順著事先的安排在進行,康熙也還算安心。
雖然他還不知道最後的戰果,也沒有見過嶽鍾麒,不知道這個能讓於中看重的年輕將領的真正本領,可是,能夠纏住善戰的敦多,使其不得不按照於中事先定下的路線一路敗退,光是這一條,就足以讓嶽鍾麒戴上一流將領的帽子了。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那麼,他接下來需要做的,就是等待嶽鍾麒最後勝利的消息。然後趁勢在青海推行費老頭所建議地自治衙門製度,不再給那些遊牧部落以可乘之機。
再加上前不久他又差不多完全解決了困擾了他好些年的阿哥黨爭的問題,所以,他的心情還是相當不錯的。
可是,偏偏就有人不願意讓他過幾天輕鬆的好日子。
三個上書房大臣和他向來倚重的費老頭,居然聯名上書請求他重新立儲。
這在他看來,根要就是成心找碴兒,是圖謀不軌。是不想讓他過得安生,是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裏!
“皇上,奴才四人也是為了朝廷的穩定著想。儲君一日不立,文武百官一日不安呐!”
另外三個人都夠鬼,這次能夠冒頭就已經是十分難得了,所以,向來“憨直”地馬齊就成了四個人的“主炮”。雖然這位老兄不敢真就朝康熙開轟,說起話也夠直接的。
“不安?是不是怕朕哪一天突然崩了,來不及去奉迎新主子呀?”
康熙冷哼一聲問道。
“奴才(臣)等不敢!”聽到康熙這麼不留情麵,四個跺跺腳就能震得朝廷抖三抖的猛人也隻有乖乖地叩頭謝罪。
“哼。不敢?你們現在不就敢了嗎?朕早就說過。立儲是朕的家事,既然沒讓你們插手,你們就不許開口。難道你們都把朕的話當成是耳旁風了?身為朝廷重臣卻如此作為。難道非得讓朝廷亂成一團你們才甘心嗎?”康熙怒道。
“皇上此言太過誅心,奴才愧不敢受。”馬齊也不知道是不是倔脾氣上來了,又朝康熙叩了一個頭,說道:“皇上,奴才等此次違旨請立太子,並非為了私利,而是為了大清朝的將來。朝中沒有儲君,於國於民,都非好事。宋朝之時,仁宗晚年無子。隻有宗實、宗殷養子二位,立儲之事一直未定。結果,嘉祐元年春,仁宗上朝突發重病,朝中大臣便立即為立儲之事勾心鬥角,放著西夏壓兵邊境也不管,一時之間,宋廷內外危機四伏。當是之時,宋廷之中有範仲淹、文彥博、韓琦、富弼諸多賢良之臣。卻也無計可施。若非後來仁宗病情轉輕,又受文彥博之請立下儲君,宋廷又豈止危殆?奴才以為,此事誠可為我朝之鑒。
萬不可重蹈其覆轍!”
“仁宗不願立儲,乃是因為他沒有兒子。可朕卻有皇子二十餘人。他怎麼能跟朕比?”馬齊說得也算有道理,可康熙卻自有打算,哪裏能就這麼認下來。
“皇上有眾多皇子,此誠為皇室之福,社稷之福。可是皇上,皇子眾多,卻也並不好辦。尤以我大清皇室教授子孫甚嚴,諸皇子各有本領。再加上皇上您亦曾使得諸位阿哥入各部學習政務,諸皇子也各自有了一番勢力。如今太子已廢,諸王奪嫡之勢已成。若是遇到不妥之時,朝廷依然會亂成一團啊!”佟國維也說道。
“哼!諸王奪嫡?還有誰能奪嫡?”康熙冷哼道。如果說馬齊的話他還能聽得下去的話,對佟國維他可就沒這份好心情了。他可是深知自己的這個舅舅是什麼性情。私心之重,絕對是麵前四人之首。
“皇上謫戍諸位阿哥,此事固然使得朝廷安寧了許多,也避免了兄弟相殘之事發生,可是,皇上,這幾位阿哥也是在朝中威望最重地幾位。其餘諸位阿哥有才,也是要遜於他們。如今他們都離開了,朝中沒有主心骨,還是會再亂下去地!”馬齊又說道。
“主心骨?你說朕派出去做事的那幾個阿哥才是朝廷主心骨?哼,看來你是對朕的處置有所不滿啊。那你給朕說說,這主心骨應該是胤褆,還是胤禩、胤禟、胤礻我,亦或是胤祥、胤禵哥倆兒啊?”康熙冷笑道。
“奴才失言,請皇上恕罪。”馬齊心中一嚇,急忙叩頭請罪,他剛才那話如果要論罪,可是滿門都沒得逃。畢竟,這大清朝地主心骨怎麼著也輪不到那些阿哥們呀。不過,雖然知道有罪,可他卻沒打算退卻,還是在繼續向康熙進言,“奴才一切都是為了朝廷,並非出自私心,還請皇上明察。早立太子!”
“皇上!”
四個人進諫。可說話的卻一隻隻是馬齊和佟國維,另兩個一直在保持沉默,這讓佟國維十分不滿,所以,他趁著康熙不注意,抽冷子給了張廷玉一肘子,總算打出了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