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長崎確實已經燒了,出且確實是奴才下令燒的。奴才不敢欺騙您,也沒有講什麼笑話!”看到胤礽的焦急並不是裝出來的。於中也暗暗鬆了一口氣……就知道你們這群家夥不會有什麼好鳥兒!表麵上維護老子,誰知道暗地時打的是什麼算盤?娘的,事務反常即為妖!老子寧願擔下“火燒長崎”這條罪責,也絕不能讓你們真正的陰謀得逞。
“於大人,你……你真的一把火燒死了三十多萬人?”禦使白明經小心地問道。這個熊賜履的門生,當初康熙讓熊賜履安排人去彈劾明珠,熊賜履就選了他。可臨了他卻下起了軟蛋,要不是有個郭琇自己跳了出來,險些就壞了康熙的算盤。也正是因為如此,他連著十幾年都沒能調動一下。一直在禦使的職位上打轉。上上不去,下也下不來。
“哼。日本第二大城市大阪,也不過才擁人口三十萬。區區長崎,又怎麼可能有這麼多人?”於中冷哼道。
“就算那長崎沒有多少人,這憑空燒掉了一座城,畢竟也不是燒了一個村子呀!”吏部侍郎杜臻歎道。
“吾皇以‘仁政’治國,於大人你偏偏……唉,這要是傳到民間,讓朝廷如何自圓其說?”禮部侍郎吳信中也接著說道。
“日本人先犯我大清,欲侵吞我國土,於某帶兵反擊有何不可?敵軍擁兵近二十萬,先鋒五萬更是已與我軍短兵相接。於某帶兵襲其後。也是無可奈何之為。總不能讓我大軍將士以少敵多,跟日本人死拚吧?那樣的話,就算我軍能勝,恐怕也剩不下幾個人了。”於中反駁道。
“話雖如此。可是,於大人,就算你的道理再多,恐怕也要被這一把火給燒光了!”琦亮說道。
“不錯。兩軍交戰之時若有所死傷,自然不會有人說什麼,可是。這把火燒向當地百姓……就算日本一時服軟,恐怕也是深藏怨恨,到時必然要不利於我朝啊!”又有大臣說道。
“太狠了!”老頭王琰連連頓足說道。
“諸位大人對於大人未免太過於苛責了吧?就像剛才揆敘大人所說的,兩國交戰,無所不用其極!長崎是日本重鎮,一把火燒了,正好可以威懾整個日本,便於大軍攻伐。這……這也不是什麼天大的罪責吧?”佟國維突然說道。
“就是,那日本人既敢冒犯我朝,就理應受些懲戒。照我說,於大人應當在那個什麼江戶也放上一把火,把那日本的什麼幕府將軍一起燒了才對!”阿靈阿也接著說道。
“太子殿下,微臣隻是覺得有些奇怪。既然長崎並沒有那麼多人,那為什麼日本使臣非要說長崎有三十多萬人?”戶部侍郎尤明堂又一次發言道。
“沒錯,為什麼他們非要說什麼三十萬人?”有人湊和道。
……
“先不說那長崎有多少人。大家先想想,多大的一把火能燒死三十多萬人?……太子殿下,微臣雖非武將,卻也算得上明白一些,一個三十多萬人的城市,至少也應當有個幾千兵馬戍守吧?於大人的兵馬又有多少?再加上大火一起,百姓紛逃,恐怕就是於大人傾盡滿洲水師全部兵力,也無法將所有人都堵在城中。怎麼可能隻剩下一百多人?而且,這日本以前並沒有與我國有過什麼交往。使臣會說我中華語言也就罷了,怎麼兩個隨從也都能說得這麼好?據微臣所知,就是蒙古諸王公,手下能說漢語的人也不多,怎麼這日本人就那麼能耐?微臣以為,此中疑點甚多,不可相信。”施世綸終於也為於中說起幾句話。
“施大人說的有理!我看這日本人就是想故意陷害!想把一座城池燒得幹幹淨淨,至少也得先把城池占下才成。那長崎既然有三十多萬人。必是日本重鎮,難道就沒有重兵防守?就算於大人攻下了此城,那日本人難道就不能逃了?哼,一把火居然能燒死三十多萬人,難道他們把長崎當成是長平,那個城就是秦將白起挖地坑了?”王鴻緒又湊和了起來。
“太子殿下,依微臣看來,這極有可能就是日本人蓄意想陷害於大人。要不然,他們為什麼要說假話?真中有假,假中有真。這種話才是最難分辯清楚地。咱們可萬萬不能上了他們的當啊!”陳錫嘉也跟著說道。
“正是。就算於大人燒了長崎。可這日本人既然已經認輸,為什麼還要重新提及?難道他們想再打一場不成?那他們當初又幹什麼去了?太子殿下,這不是可能。實在是這些日本人心存惡毒,根本就是蓄意想害於大人!”揆敘又說道。
“嗡嗡!”
幾個人說完之後,一幹大臣又開始議論起來,乾清宮熱鬧成一團。可是,由於刑部尚書王漁洋、戶部尚書吳佳謨、工部尚書王鴻緒,再加上佟國維這個兵部尚書兼上書房大臣,以及施世綸、尤明堂、陳錫嘉等侍郎也似乎都有意無意地在幫著於中說話,眾人討話的風向已經有些變化了,雖然有一些人,如阿山等人都是持反對意見。可是,總體上,百官大都有些傾向於於中,就連王琰那老頭,雖然怪於中出手太狠,卻也沒對日本人表示什麼好感。胤礽站在禦階上看著這個情形,倒背著的雙手暗暗握成了拳頭。
“殿下,殿下……”殿裏爭論之聲未息,又一陣呼聲從殿外傳來。同樣的,還是剛才那個大內侍衛。
“什麼事?”胤礽大聲喝問道。
“啊……回,回殿下,那……那個日本人又自盡了!”明顯被胤礽的怒氣嚇了一跳,這個侍衛忍不住有些磕巴起來。
“什麼又自盡了?把說清楚!”佟國維斥道。
“是,是是!這……回佟相,剛才出去的那個日本人,出了午門也剖腹自殺了!臨死還在說什麼‘不能複仇’的話。”這侍衛小心地答道。
“剛才出去的?難道那個日本使臣自盡了不成?”邵穆布問道。
“不不不,不是,是那個使臣的隨從!”侍衛連連擺手說道。
“隨從?那人臨死還說在什麼‘不能報仇’的話?”施世綸追問了一句。
“是,是的!”看到所有的大臣幾乎在瞪著自己,這個來報信的大內侍衛明顯得更加緊張了,結結巴巴地說道。
“你懂不懂日本話?”王漁洋也追問了這個侍衛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