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我出去看看……”那日鬆看到被人擾了清靜,也不等馬德發話,立即便走了出去。一會兒之後,那個驛丞弓著腰跟在他身後就過來了。
“爺,實在對不住,剛才有一幫差官押解犯人過來,擾了您老的駕,一會兒就好……”
“犯人?什麼犯人?”
“誰知道,說是什麼犯官的家屬……”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聽到是押解犯人的,馬德也不想多管閑事,擺擺手讓這個驛丞退了出去。
……
夜裏!
馬德被一陣陣的嗚咽聲給鬧醒了!
“真是胡來!”聽著外麵的梆子響了三下,馬德感到一陣氣悶。大半夜的,明天又要趕路,怎麼就不能讓他睡個好覺呢?
摸摸頭,馬德把被子朝腦袋上一蒙,再睡!
……
一會兒之後,嗚咽聲不見了。
馬德把被子拿下,躺在床上兩眼放光的看著房頂……人就是這麼怪,睡得好好的,一旦被弄醒,一般情況下很難再睡著。
……
嗚咽聲又起!
“媽的!”
話一出口,馬德就是一愣!……“媽的?馬德?……媽的,馬德!!我的天,這都過了半輩子了,怎麼才發現這個名字這麼讓人難受?”哭喪著臉,帶著一絲對自己父母的不爽,馬德裹了件衣服,走了出去。
……
“主子……”外麵,海六也正好從東廂房走出來。
“去看看怎麼這麼鬧……”這五月天還是挺涼的,又是夜裏,既然有手下冒出頭來了,馬德便指派海六去看看情況,自己則再躲回屋裏。
“嗯!……”海六答應一聲,便向後麵的柴房走去!……嗚咽聲就是從那裏傳來的。
……
“主子,出事了!”海六的速度並不快。足足過了一刻,他才重新回來,見到馬德劈頭就是這麼一句。
“怎麼回事兒?”馬德問道。
“主子,那幫押解犯人的解差正在賣人呢!”海六小聲說道。
“賣人?”
“沒錯!主子,那群犯人裏麵有好些女眷,那幫解差賣的就是這些女人……”海六說道。
“你沒弄錯?”
“當然不會弄錯!主子,我看那人販子就是個老鴇,正在跟那個解差頭頭砍價呢……”海六答道。
“把那日鬆和咱們的人都叫起來……”馬德“忽”地起身!
……
“唉喲,劉頭兒,咱們可是老交情了。這個頂多十兩,你看,才多大點兒,等養活到能掙錢,我還不知道得填進去多少呢……”
由那日鬆等人出手,裝作半夜出恭,輕輕鬆鬆地解決了放哨的解差。接著,就和馬德等人慢慢潛到了這驛館的後院,在氣死風燈昏黃的光照下,恰好,看到了一個臉上塗著起碼一寸厚粉底的半老徐娘拉著一個才五六歲的小女孩兒跟一個解差講著價錢。小女孩兒剛哭出聲,就被那解差煽了一巴掌,隻能捂著挨打的地方嗚咽個不停!而在這個解差和那個半老徐娘的身後,各有一些在低頭嗚咽的女人。而這些女人一旦聲音太大,就會立即遭到那些解差和那個半老徐娘帶來的手下的毆打。
“陳大姐,您就少來吧!……去年是不是?您一伸手,三十兩銀子就把那柳青雨給買走了,結果,現在那丫頭光是陪客人吃頓鈑就要三十兩吧!……怎麼?您以為我不知道這件事?還想再到我這兒沾便宜不成?”煽完小女孩兒,那解差頭目又譏笑道。
“那個不一樣!……再說了,我光是請師傅教那青雨丫頭琴棋書畫就花了足足上千兩呢!這些,劉頭兒你總得給我算一算吧……”
“少來,這個三十兩,少一文錢老子也不賣!……”那解差頭兒伸手就把小女孩兒給拉了過來,由於使力過大,小女孩忍不住呼痛出聲,結果,又被他煽了一巴掌。
“好好好,三十兩就三十兩,不過,劉頭兒,那個頭牌怎麼也得便宜點兒了吧!……”“陳大姐”一指柴房邊兒上站著的一個大概二十來歲,身穿灰色粗布衣,神色憔悴卻又顯得天生麗質的女人,說道。
“嘿嘿,好你個陳大姐,眼睛果然毒!居然一下子就看中了咱們這位巡撫夫人!好說好說……一萬五千兩!”
……
“巡撫夫人?……真是新鮮,那不知道在下能不能也出個價兒呀?”聽到這裏,馬德終於帶著人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