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全天下的一成五?這是真的假的?”深深的咽了一口唾沫,佟保努力使自己沒有失態。
“自然是真的。就算這結果有所出入,也應該是相差不遠,要不然,那些紅毛夷又豈會不遠數萬裏到日本去?”費老頭說道:“得知日本盛產白銀,荷蘭人,還有很多歐洲的紅毛夷,都像瘋了一樣湧進了日本,想方設法兌換大量的白銀……他們都不知道賺了多少……”費老頭的話不用任何修飾,便已經引起了身邊幾人對歐洲人的強烈憤恨……那白銀是你們這幫紅毛洋鬼子配賺的嗎?奉天三王和佟保心裏都這麼大聲呼道。聽到有那麼多的銀子就在身邊“不遠”處被別人賺去,他們覺得那是在割他們的肉。
“於是,這麼一來,終於使得日本的金銀比價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不過,諸位,在日本,金銀的比價仍比我大清高出一倍有餘,一倍啊!也就是說,我們拿五十兩金子過去,回來之後,就成了價值一百兩金子的白銀……而這,不過是走一趟海路的功夫罷了!”費老頭繼續說道。
“這……這豈不是和無本的買賣差不多?”佟保說道。
“是啊,差不多!可惜啊,我大清卻沒幾個人對這近在咫尺的事情感興趣,反倒是遠在數萬裏之外的歐羅巴紅毛夷,仍然在大把大把的賺著錢!而且
,諸位想必還不太清楚,那西方已經開始開始少用銀子了!”
“少用銀子?不用銀子又用什麼?”
“金子!……用大量的白銀,換取貨物,再賣到各處賺取黃金,再將比白銀更加貴重的黃金帶回自己的國家……”費老頭沒提那些歐洲人到非洲、美洲殺人越貨,販賣奴隸的事情,現在還不到時候。
“黃金……”喇布等人的眼睛開始有些變色。
……
“費迪南,你到底是要去大連灣還是旅順口?”
就在喇布和佟保幾人在為黃金白銀都被歐洲人賺去而大感不平的時候,薩布素也從後隊趕了上來,大聲向費老頭問道。
“先去大連灣,旅順口先不去……”費老頭也大聲回答道。
“大連灣?我就說嘛,費大人,你果然是想去建港口……”佟保被薩布素和費老頭的一問一答從“黃白夢”裏給拉了出來,聞言說道。
“建港口?費迪南,這建港口有什麼賺錢的?旅順口不已經有港口了嗎?再在大連灣建一個有什麼用?”果親王也很快“醒”了,也出言問道。
“建港口?建港口確實很有用,不過,我可沒說要去大連灣建港口啊……”費老頭說道。
“不建港口,又到海邊做什麼?”喇布追問道。
“到海邊,當然是建鹽場了!”費老頭答道。
“鹽場!?”除了薩布素,在場諸人無不一愣!
“回奉天之前,我便已求得聖旨,可以遼東老鐵山到山海關一帶自擇一地,建一鹽場,嘿嘿,我已經派人查好了,這一帶,複州灣、普蘭店、蓋州、營口一帶都適合建立鹽場。不過,我覺得這大連灣一帶的複州灣最為合適,地方也夠大,所以,便帶著大家去一趟……”費老頭又道。
“你,你是如何說動皇上的?朝廷鹽政極為嚴苛,皇上怎麼會許你再開鹽場?”佟保指著費老頭,哆哆嗦嗦地問道。也難怪他吃驚,清廷對食鹽實行包商專賣製度而從中征稅,根據行政管理和運輸的便利,又將全國劃分為12個行鹽的區域,管理極嚴。不過,盡管如此,鹽道官員依然是大肥差,鹽商也無不是巨利之戶。同時,鹽課也zhan有全國總收入的一成三左右,僅次於田賦……而費老頭卻突然間說自己弄到了一個準開鹽場聖旨,這等於平白抱到一個能生金銀的聚寶盆,這麼大的一件事表他卻一點兒也不知情,又豈能不吃驚?
“哼,這老東西,聽說揚州知府犯案和揚州鹽商偷稅之事,便趁機向皇上討了這麼一個聖旨,皇上正心裏有氣,想打一打那些揚州鹽商的氣焰,便許了他……”薩布素撇了一眼費老頭,也不知道是在讚還是在損。
“這麼簡單?”佟保也笑了。鹽!這可是鹽!揚州鹽商,也就是淮鹽的頭頭們,哪一個身上的油不是像小河一樣淌?如今自己也守著一個鹽場過日子了,別說一年十萬兩,隻要經營得法,就是一年二十萬兩,三十萬兩,也未必不行啊!“難怪這費老頭會把我也一起招來,有我在,這鹽場的鹽還不是想賣到哪兒就賣到哪兒?”佟保又暗暗想道。
“老費,這鹽場可得開的大些……”喇布巴巴的伸過了腦袋,吃吃地對費老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