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五章 預謀(1 / 3)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找我問這件事呢!”

於中笑嗬嗬地對汪升龍說道。跟周廷傑沒能切磋出什麼有用的信息,汪升龍便直接找到了他。

“軍門說笑了,末將雖然先前覺得有些疑惑,卻也沒感出有什麼太大的不同。如果不是周廷傑前來找末將打聽消息,末將恐怕還想不到來問一下。”汪升龍抱拳答道。

“沒感出有什麼不同?嗬嗬,如果是不知道詳情的,或許有這種可能,可你汪升龍還是知道不少的,怎麼也會想不到?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太霸道了,不太好相處?怕惹上什麼事兒,也就懶得來問什麼了。”於中又問道。

“末將不敢,末將沒有這種想法!”汪升龍急忙拱手答道。

“算啦!你就是真這麼想我也管不著,也懶得跟你在這上麵較真兒。……其實你來的正好。我本來也正想派人去找你!”於中抬頭盯著汪升龍,又接著說道。

“哦?……末將恭聆軍門吩咐!”汪升龍垂首答道。

“來人,去把白將軍請來!”於中稍稍點了一下頭,並沒有直接下令人,隻是又朝外麵的衛兵吩咐道。

“白將軍?哪來的白將軍?”聽著於中的話,汪升龍眼神裏閃出幾絲迷茫。……整個四川,從沒有聽說過有姓白的將軍。可於中嘴裏的這個“白將軍”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

“末將見過於軍門!”

汪升龍並沒有等上多久。很快地,那個“白將軍”便出現在了他的麵前。一個長得有些精瘦的漢子,不過,雖然瘦,個子也不是很高,可這個漢子卻十分有精神,並且,還讓汪升龍有一種受到了壓迫的感覺。汪升龍也上過戰場,自然也明白這個瘦漢所表現出來的是一種沙場的氣息。可是,這個“白將軍”的氣勢有些太強悍了一些,就是在他的老上司偏圖身上,他也從沒有見過這麼強的氣勢。

“白將軍不必客氣。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成都副將汪升龍汪將軍,我安排給你的副手……汪將軍,這位是白景奇將軍,飛揚古大將軍麾下的驍將!想必你也該聽說過他的名頭吧?……兩位認識一下!”於中為雙方做了一下介紹。

“白景奇?”

汪升龍一麵跟這個“白將軍”拱手互道“久仰”,一麵急速的動起了腦子。白景奇是誰他當然知道。陝甘綠營裏的驍將,據說是飛揚古麾下的得力助手,隻是,這個人怎麼會出現在四川?尤其是他出現的同時還有上萬四川綠營被調到了陝西……

“難道……”汪升龍腦中靈光一閃,立即又轉頭看向於中。果然,於中朝他一笑,又開始解說起來:

“汪將軍,白將軍此次帶來了七千陝西綠營精銳,將由我四川借道進入青海,與策妄阿拉布坦麾下的大策零敦多一戰!”

“一戰?可我怎麼看都像是偷襲啊?”汪升龍心中暗暗說道。白景奇一出現,再加上於中剛才的話,他已經大致估摸出了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要知道,大軍進攻青海,完全可以由陝西一路進發,可飛揚古卻和於中互相派遣兵馬,另外又派麾下大將前來領兵,還做的這麼隱密……這麼看來,極有可能是飛揚古自己想帶領陝西兵馬在正麵佯攻,而暗地裏卻由白景奇帶領七千精銳兵馬由側路突襲敦多所部,兩麵夾擊,就憑青海的那點兒兵馬,必然難以抵敵。而隻要占領了青海,那麼,清軍就可以由上而下,直襲策妄阿拉布坦的大本營所在地:伊犁。到時,阿拉布坦西北有已經歸順大清的葛爾丹遺部,東有薩布素所率甘肅大軍,南有飛揚古的陝西大軍,恐怕就隻有困守一途了。而通過這些,也就可以理解於中為什麼要把四川綠營派到陝西去了——甘陝綠營雖然名義上是甘肅和陝西兩省的軍隊,可其中的大部分都是在新任撫遠大將軍薩布素麾下,駐紮在甘肅。如果調派,肯定會引起對麵的阿拉布坦的注意。畢竟,雖然中間隔著沙漠,可阿拉布坦和薩布素依然互派了不少細作探子混到對方的地盤兒上。可是,如果想拿下青海,再由上而下地打到伊犁,兵力自然也不能太少,這就需要陝西綠營出動大部。這麼一來,由四川派兵過去幫陝西綠營當作留守的兵馬也就十分自然了。

“聽聞汪將軍麾下有幾位將領已經在川青交界之處待了數年,必然熟悉那裏的地理人文,此行事關我大清能否一舉平定準葛爾,白某在此就先行拜托汪將軍了!”汪升龍正在沉思,白景奇又對他拱手說道。

“不敢。在下必然鼎力協助!”汪升龍急忙答道。準葛爾部一直是康熙的心頭重症,葛爾丹打到距離北京就幾百裏的地方,好不容易被滅了,策妄阿拉布坦又鬧的西疆不寧,如今難得上麵下了決心要動手,他當然不敢有所懈怠。再者說了,就算他隻是一個副將,如果此戰成功,必然也是大功一件。至於周廷傑等人……想到這裏,汪升龍又轉頭看向了於中:如果於中是在幾年前就是存著讓周廷傑等人去阿壩一帶熟悉風土人情的話,那麼,此次出兵的計劃極有可能是在於中正式上任之前就已經定下來了,而且還是跟飛揚古一起定下的,說不定還有一個薩布素……一個撫遠大將軍,一個安遠大將軍,再加上一個四川提督,這得是多大的能量?簡直就可以稱得上是軍中最強組合!麵對這個組合,就是皇上也要賣幾分麵子!怪不得上麵一點兒也不管於中在四川的所作所為呢,原來是因為一切早就謀定好了的,自打於中被授予四川提督一職的時候,周廷傑等人便已經注定要倒黴了。汪升龍又悄悄抹了一把汗……好在自己沒有犯過多少事兒,要不然,豈不是死得十分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