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台大人叫下官和李大人來,不知道是想派給我們什麼事?”田文鏡一直在旁邊保持沉默,這時也忍不住插嘴問道。既然馬德把他和這個李紱一起叫來,肯定是有事要讓兩人一起去做。隻是,聽馬德的話,李紱是去做縣令,那他自己呢?該不會又要去做縣丞吧?自己怎麼說也是個從六品了,再降也不能不能降到這個李紱以下呀?
“嗬嗬,我要你們去做的這件事有些難……”馬德笑嗬嗬地看著李田二人說道。
“下官願去一試!”田文鏡想都沒想就拱手說道。這種幹脆讓旁邊的李紱忍不住又多看了他幾眼。還不知道是什麼事就往上衝,這人也傻大膽兒的太可以了吧?不過,既然田文鏡已經這麼表示了,他也不能太落後,隻得跟著一起朝馬德拱手應了下來。
“好。你二人能有這個不畏艱難的心,我很高興。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們一句,此事不僅是難,而且可以說是艱巨,此外,我的要求也高,你們可要做好心理準備。”馬德又說道。
“請製台大人告知需要我二人做什麼事?”早不說明白,非得等到我們答應了再說這事很艱巨,擺明了就是玩兒人嘛!李紱和田文鏡互視了一眼,竟然同時感覺到了對方的心思,一怔之下,忍不住相互微笑了起來。
“文鏡啊,你是我的主薄,自然應當知道皇上的那一道聖旨。減免江蘇半年錢糧!江蘇是什麼地方?大清國第一富裕行省!減免這裏半年的賦稅,差不多相當於減免了三個窮省一年的稅收。你知道我是怎麼讓皇上答應這件事的嗎?”馬德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向田文鏡問起了另外一個問題。
“下官不知!”田文鏡答道。
“我給皇上立了軍令狀,三年之內,江蘇上繳的錢糧會達到以往五年的總和。到時如果做不到,我就滾蛋回家!”馬德答道。
“什麼?”李紱和田文鏡立時蹦了起來。太湖熟,天下足!江蘇本是天下賦稅之源,這裏百姓每年的負擔都要比其他省份,尤其是北方行省沉重的多。田文鏡從山西到安徽,再到這裏,身在總督衙門,最近更是清楚的知道,江蘇承擔了整個大清國差不多七成的稅收和三成的田賦。前些天康熙減免江蘇半年賦稅,雖然隻是表麵說的好聽,實際減免的也隻是百姓的田賦和人頭稅,可即便這樣也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誰曾想,這居然是馬德用日後的賦稅換來的!這種做法,豈不是要讓百姓以後三年的日子更加難過?
“大人,您怎可如此?”想到這裏,田文鏡立即朝馬德大聲質問起來。
“文鏡你別急!”馬德看到田文鏡死瞪著自己的眼神,略微感到好笑。這人就是個急脾氣!不過,既然想要啟用這個剛到不久的家夥,馬德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他揮手讓田文鏡暫且安靜下來,又接著朝二人解釋道:“我既然敢跟皇上打這個包票,自然是有我自己的辦法。絕不會因此而擾民。隻是,能不能做到,就要看你二人的表現了!”
“我二人?請大人示下!”李紱正色問道。
“你二人知不知道……上海?”馬德問道。
“上海?好像是鬆江府轄下的一個縣,聽說比較富庶……”聽到馬德發問,田文鏡沉思了一下,答道。自從當上總督府主薄的那一天,他就對江南總督轄下三省的各種基本情況進行了一番了解,雖然記憶力並不是很好,卻也還知道這個上海縣。
“上海,唐時屬華亭縣。宋始設上海鎮,南宋鹹淳年間,上海已是貿易港口。元至元二十九年(1292),從華亭縣劃出東北五鄉建立上海縣,縣治設於上海鎮上。明嘉靖三十二年,為了抗倭,上海方才築起城牆。如今,上海在鬆江府也算得上是一個不錯的地方,我要巨來你去的,就是這個縣!”馬德說道。
“那製台大人要下官去上海是為了……”李紱輕聲問道。
“建造港口!”馬德答道。
“建造港口?”
“沒錯。我要你們在三年之內,建成一座大型的港口,不能比福建的泉州差!因為我要在五年之內,讓上海成為天下第一大港!”馬德指點著說道。
“天下第一大港?大人,這……這需要很多東西!”天下第一?說得容易,做起來可就不容易了。不過,李紱總算有了點兒心理準備,雖然有些驚訝,倒還不至於失色,可他終究還是不太敢表示自己一定能辦到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