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跟您的身份比起來,咱們實際上連隻螞蟻都算不上,您一下子要向咱們借這麼多錢,至少,也應該給咱們說說您到底是想做什麼吧?”曹三喜也向莫睛問道。這些晉商之唯有他居於熱河,跟莫睛距離最近。這幾年來,莫睛由黑龍江到吉林,做了那麼多事,他要是不多做些了解可就白掙了這麼大份家產了。所以,這些晉商之中是他最先知道也是最先了解的莫睛這個人。而亢嗣鼎也是因為有一次跟他聊天才知道莫睛的那些事的。
可是,曹三喜說完,莫睛依舊隻是微笑不語。
“夫人,您不想談?”候家家主候慶來有些不悅,卻不敢有所表現。這個莫睛的身份可不比當初那個山西巡撫葛禮差多少。
莫睛還隻是微笑,順道喝了點兒茶……還真別說,雖然這裏是山西,亢家堡供應貴賓的,卻都是上等的碧螺春!
……
莫睛如此表現,一幹晉商大魁算是服了,莫睛的意思他們已經明白了,那就是:要麼借錢,要麼不借,直來直去,不談別的!
既然如此,那就攤開了說吧。
首先,由張家口晉商老大常威開口,他直接地朝莫睛問道:“於夫人,這五百萬兩的數目雖大,可我們這些人聯起來也能拿得出來。可是,我們想問一下,您能拿什麼做抵押!”
“我已經抵押了!”莫睛終於開口了。可是,幾位晉商裏的頭麵人物卻依舊聽不明白。……抵押了?抵押了什麼?
“我在亢家的錢莊抵押了一座自鳴鍾!亢家大掌櫃出價一千五百兩!”莫睛又補充道。
“一座自鳴鍾?於夫人,您的意思我們有些不明白!”候慶來皺眉道。
“五百萬兩銀子,連本帶利,三年之內,我用五千座自鳴鍾做抵押,諸位以為如何?按照亢家大掌櫃的出價,這些自鳴鍾的總價值可足有七百五十萬兩之多!五成的利息,應該不少了吧?”莫睛微笑著朝在座的幾人問道。
“於夫人,您……您這是開玩笑吧?”渠源楨看著莫睛強笑道。
“沒有。我在談生意的時候,從來不開玩笑!”莫睛回答道。
“嗬嗬,於夫人您果然厲害。怪不得那天您要在我亢家的錢莊抵押一座自鳴鍾,原來您是在這兒等著我們呢!哈哈,好!我亢某人認栽了。不過,”亢嗣鼎朝莫睛一拱手,“夫人,四天的時間,您是什麼樣的人,咱們已經打聽得差不多了。曹三喜這小子就是在熱河起家的!我們都知道您做生意沒有用過強迫的手段,所以,咱們也就都別拐彎抹腳了,直接把各自的底牌都說了吧。您看如何?”
“亢老爺可真是豪爽!那不知道您的底牌是什麼呢?”莫睛微笑著問道。
“哈哈,夫人,您是借債之人,這到底要抵押什麼東西,自然得由您先說!”亢嗣鼎笑道。
“……好!”莫睛看了幾個晉商一眼,想了一下,答應了,接著,她又說道:“我這裏有一份製造自鳴鍾的方法。我願以此為抵押,跟諸位簽一份契約,三年之內,如果我所借的五百萬兩銀子不能全額連本帶利的歸還諸位,這份方法從此之後就是各位的了,諸位可以自行製造鍾表販賣,我呢,卻從此不再經營此業,如何?”
“夫人開玩笑了!您這份抵押不值錢!”曹三喜說道。
“哦?”
“夫人,不是咱們信不過您!關鍵是這東西實在是太難以讓人相信。造自鳴鍾又不是隻靠一張紙!那得是手藝。您不造,其他人也能造。我們又怎麼知道其他人不知道這手藝?再說了,就算其他人現在不會,保不準以後鍾表多了,也就都會了。那咱們的錢不就是白扔了嗎?”曹三喜說道。
“不錯。說得很有道理。不過,諸位都是精明過人,如何用這東西賺錢,又如何能防止別人偷學手藝,諸位隻要稍一動腦就自然能想得到,又何必非要難為我呢?”莫睛說道。
“嗬嗬。於夫人,不是咱們為難您。實在是咱們對您的鍾表並不感興趣啊。”常威笑道。
“不感興趣?”有趣!莫睛心中想道。這些晉商,白手離家,發了家之後回家又是造宅,又是建院,又不斷收集各種寶物以充之,而且什麼能賺錢就幹什麼,連雜貨鋪都經營,沒想到居然會對鍾表這東西不感興趣。這著實讓她沒有想到。
……
“夫人,五百萬兩我們可以借給您,不過,您要出麵幫我們一個忙!隻要您幫了我們,到時候,不要利息,本金我們也隻需要您還三百萬兩就夠了!”亢嗣鼎看到莫睛有些沉默,暗裏一笑,又開口說道。
“哦?什麼忙?”莫睛奇道。這幫“老西兒”平時連個官職都懶得捐,怎麼會突然這麼大方?兩百萬兩銀子買個幫忙,這種事倒還是頭一次聽說。
“嗬嗬,”亢嗣鼎跟其他幾名晉商頭子相視一笑,說道:“我們想請於夫人您幫我們在遼東、朝鮮開一條路!”
“遼東,朝鮮?”
“沒錯。就是這兩個地方!”候慶來點頭說道。
“這兩片地方都不小,而且朝鮮又跟我沒什麼關係,這路怎麼開?”莫睛反問道。
“夫人請放心,其實我們並不是要真的開路,我們隻需要能在這兩個地方泊船就行了!”常威又說道。
“泊船?……遼東、朝鮮,海港!”莫睛嘴裏念叨了一會兒,然後,她緩緩地抬起了頭,“你們想去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