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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隻在近海停泊!於中和嶽鍾麒坐著小船來到了岸上,可是,他們才一上岸,那個正等在岸上的副將,負責帶領這批清軍的楊遠就三步並做兩步,踉踉蹌蹌地衝了過來,接著,“撲通”一聲叩倒在於中的麵前:“都統大人,您可要為兄弟們報仇啊!嗚嗚嗚……”
“起來起來,這是怎麼了?”於中嚇了一跳,急忙伸手把楊遠扶起,接著又看了看那些原先駐紮在岸上的清兵那滿臉疲憊,雙眼無神的樣子,忍不住又追問道:“你們怎麼都變成這樣了?”
“大人!那些叛賊好生狡詐!他們早就在獅球嶺前麵挖好了地道,趁著夜裏潛入我們營中,結果……兄弟們死傷慘重啊!”楊遠抹著眼淚大聲哭道。
“受到了偷襲?……就算是受到了偷襲,可你們也算訓練有素啊……難,難道還打不過一夥烏合之眾?”嶽鍾麒先是一驚,接著忍不住怒聲問道。
“大人,”聽到嶽鍾麒的喝問,楊遠再次朝於中跪倒,叫道:“他們那些人都拿著火yao!一扔出手就爆炸,就像‘掌心雷’一樣,比火炮還厲害,咱們兄弟碰著就死,沾著就亡啊!嗚嗚嗚……兄弟們一下子就死了一千多,大家都死得好慘啊,連個全屍的都沒有!”
楊遠的哭聲帶起了更多福建水師官兵的哭聲,岸上一片頓時陷入了陰氣沉沉的氣氛之中,剛剛上岸來的海參葳水師將士大都被這些同僚的表現弄得極不自在起來……有些緊張?
“一扔出手就爆炸?”沒顧上楊遠,於中已經被他描述中的那“掌心雷”一樣的東西震住了,一股不太妙的跳動在他的心裏顫了幾下。
“都統大人,吳軍門死了,魏總兵也死了,末將無能,沒能殺死一個叛賊,反而又讓這麼多兄弟白白丟掉了性命,……我不求您饒了我,隻要您晚點兒治我的罪,讓我當先鋒,我就是被炸成肉沫,也要啃下那些叛賊的一塊肉來啊……大人,我求求您了!”楊遠跪在地上,又哭又叫,不住的朝於中磕著響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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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你他媽的這是什麼熊樣兒?”楊遠激烈的舉動並沒能讓於中怎麼樣,他一腳就把這個顯得有些窩囊的家夥給踹倒在地上,“你是娘們兒啊?媽的,就是個娘兒們也比你強!還啃下一塊肉來?福建水師的臉,施軍門、藍軍門、吳軍門還有魏總兵他們的臉都讓你他媽的丟盡了!要報仇,就去殺人,啃下塊肉來算什麼?媽的,看你那沒出息的屁樣兒!”
“大人……您,您不治我的罪?”楊遠顫聲問道。
“媽的,你有沒有罪我管不著!等你給吳將軍他們報了仇,再去找藍理那老頭問去……”於中罵道。
“……謝都統大人!”楊遠猛得朝於中叩了個響頭,立即從地上蹦了起來,拿袖子朝臉上一抹,又大聲叫道:“都統大人,末將請您用炮火掩護,這一回,我說什麼也要帶著兄弟們殺上獅球嶺!”
“殺上去?憑什麼殺上去?拚命?”於中瞠目喝問道。
“大人,我要為兄弟們報仇啊……”楊遠叫道。
“報仇?你這是去報仇還是送死?你要是想死的話,自己去,別拉著別人……”於中冷冷地說道。
“大人,我……”楊遠嘶嚎一聲,看著於中直射過來炯炯的眼神,一跺腳,居然又蹲到地上嗚咽了起來。看到他的這個樣子,於中終於忍不住真地發怒起來,隻見他猛地朝身後麵叫道:“來人!”
“大人有何吩咐?”幾名剛上岸的海參葳士兵立即就靠了過來。
“把這家夥給我扔到海裏去,什麼時候他把眼淚洗幹淨了,再讓上來!”於中怒喝道。說完,他也不再管其他人,繃著臉就走進了這些福建水師將士的暫時營地!
……
“汪汪……”
三隻臨時買來的土狗被他的包衣奴,被賜姓為“明治”的餘一郎牽著,緊緊跟在後麵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