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三十五年就這麼風風火火的過去了。
對於頻繁發生的那些個大事,康熙和清廷也都一一做了安排。
首先,費要多羅和亨利-路易這兩個歐洲來的公爵大人被康熙召見之後,心情鬱鬱的回去了。……康熙終究還是沒有答應派人去給他們撮和土爾扈特部。這倒不是康熙恪守什麼古之禮製之類的原因,據日後康熙的《起居注》裏記載,康熙之所以不答應費要多羅兩人割讓阿拉斯加以及呂宋島部分權益的條件(當時呂宋是西班牙殖民地,路易十四把兒子派到西班牙當國王,自然也可以管得到那裏),隻是因為不想讓俄羅斯內部太過於安穩了的原因。畢竟,經此一事之後,土爾扈特部跟俄羅斯必然貌合神離,這對一直覺得俄羅斯是虎狼在側的清廷自然是一件好事。而事實也確實沒出康熙及其臣屬所料,沒有了清廷派人撮和,俄羅斯和土爾扈特之間少了一個緩衝。最終,土爾扈特隻派出了一萬兵馬為俄羅斯助戰,俄羅斯也不得不多留些兵馬防著這群隨時可能倒戈的強悍馬背民族。不過,兩相防備的最終結果,就是在數年之後,歐洲大戰越發如火如荼,俄羅斯與法國聯軍在陸地上節節勝利的時候,怕日後遭到清算的土爾扈特率先聯合已經被打得步步退後的土爾其人,在背後狠捅了俄羅斯一刀,並且火燒莫斯科……使得戰場形勢再次一變。不過,土爾扈特也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土爾其人出賣了他們,同時,惱羞成怒的俄羅斯答應了土爾其的停火條件,也出賣了盟友法國人的利益,以此,換取了大軍的回援,返擊土爾扈特。之後,土爾扈特付出了超過十萬人的代價,才突破重重圍追堵截,東歸故土。並且,在幫助清朝天山將軍穆薩爾剿滅叛軍策妄阿拉布坦之後,得到清朝的許可,在高加索一帶,自立一國,名為衛拉特蒙古汗國。成為截斷俄羅斯東去路線的一道屏障。
而除了這件事,對於海盜襲擊事件,清廷的表現,既在滿洲五人組的意料之中,也讓五人大失所望。
在“狗咬人,人豈能再去咬狗”這一“理論”的指導下,並且在英國東印度公司和日本德川幕府派人來道歉講情之後,清廷大度的沒有怪罪兩個國家,就連費老頭和馬德拚命爭取的要求英國“戰艦賠償”、要求日本“商貿開放”等賠償條款也最終石沉大海。
不過還好,清廷還沒有大度的原諒那些海盜。雖然沒有大開殺戒,可是,這些海盜還是被馬德爭取到了“在寧古塔與披甲人為奴”的待遇,當然,除了少部分,這些“奴”可就是真的奴了。而遠在日本的淺野家族也算是倒了大黴,德川幕府找到了借口,借勢發兵將他們的勢力連根拔起,並且,將其家族及仆從三千多人全部解送到了清朝境內,說是向大清帝國賠罪。於是乎,又有一大批免費的人口被送到了清朝各地,寧古塔也添了三百多壯勞力。
可是,在經曆了這些事情之後,除了為福建水師調換戰艦的事情還在進行之外,其他的事情,比如加固北方海防的相關事宜,都隨著時間的推移,而不再有人提起。北方,除了在旅順口一帶出現了一隻規模並不大、戰船老舊的清廷水師之外,就是清廷派駐朝鮮的軍隊又增加了一萬五千人。據說這是某位朝中大臣的提議,說什麼若有異動,以清朝水師加朝鮮船隊,運兵穿過對馬海峽便可擊敵。所以,派兵進駐朝鮮足以鎮懾敵人,無須再耗費巨資建造海港並置水師。雖然此議遭到了許多軍中將領,乃至於李光地等有識之臣的批判,可是,最終還是成行。這讓許多人都猜不透並非軍事白癡的康熙打的是什麼算盤。
……
康熙三十六年。
一月份。
北京依舊還籠罩在燕山飛雪之中。
本來,冷硬的天氣下是不會有多少人願意出來行走的。
可誰叫這是康熙三十六年呢?今年又是大比之年啊!春闈會試,是在二月份舉行的,所以,現在的北京城裏,已經又一次擠滿了去年恩科沒有考中,等待今年再試身手的舉子。而在這些心頭火熱的舉子們的帶動之下,本應還處於冬眠之中的北京,也早早的蘇醒了過來。
雖然太陽依舊半死不活的耷拉在天上,寒風也依舊料峭,不過,北京城依舊是熱熱鬧鬧。
天橋!
自從去年順天府尹玉恒下令在此開辟市場,將附近的很多小販都集中到了此處,並且,還下令除天橋之外,北京城各處不得再隨意練攤賣藝之後,這裏立時成為一個熱鬧的商業區。
尤其是雜耍藝人的集中,更是讓北京人多了一處看熱鬧的地方。所以,天橋市場一度火爆,年關的時候人多到甚至還得順天府派出兵丁維持秩序才成。而由於人來人往的多了,商販日趨集中,天橋一帶的稅收也迅速增加,這使得本來對玉恒此舉還有非議的許多清廷官員都自覺得收攏了嘴巴。而玉恒,也在去年的吏部考核中,得到了一個“卓異”的評價,還被康熙召到乾清宮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好生的表揚了一番,大是吐氣揚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