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施琅,見過大阿哥!”
雖老,卻依舊虯然有力的雙手的出現,讓胤褆很快從一刹的失神之中跳了出來,連忙阻止了這老將下拜的動作,口中更是連稱“不敢”!事實上,胤褆也確實不敢在康熙麵前讓施琅朝他施出大禮。施琅對清廷立有大功,康熙更是慰以其二等候之位,可見重視程度,要知道,當初撫遠大將軍圖海為清朝覆滅三藩立下大功,康熙也不過是給了個一等伯的爵位。雖然這老頭現在已經不帶兵了,可是,如今清廷的南方水師,多半都是這老頭昔日麾下的將領帶著,人家那可是沙場搏命的交情,得罪了這老頭,就算施琅自己不在意,如果讓有心人傳到南方去,肯定會招一大幫子人不樂意。
“不知施大人何時到京的?胤褆有事在身,未能親迎……”胤褆扶起施琅,正想再說些套近乎的話,可施琅也是人老成精,自然知道旁邊還立著一位皇太子,哪裏敢接他這一招?所以,連忙躬身後退一步,說道:“臣無甚德能,何敢勞大阿哥迎接?大阿哥客氣了!”
“大哥與施候爺日後自有相處之日,現在還是先看看如何處理這俄羅斯借將一事吧!”皇太子胤礽自胤褆一進來就感憋的慌。這次的事情比較複雜,又是跟多個國家有關,康熙讓他來旁聽,就是為了日後處理同樣的事情積攢經驗。可是,胤褆一進來就搶了風頭,好像一切都成竹在胸一樣,而且,居然當著他的麵就想跟施琅套近乎,這讓他感到了一種受到輕視的羞怒。
“不錯,朕待會兒還要給諸位愛卿賜宴,大家到時自可暢敘一番,現在還是先說正題吧!……對了,咱們剛才說到哪兒了?”看到兩個兒子有些開鬥的趨勢,康熙心頭掠過一絲不悅,不過,他當然不能當著眾臣的麵訓斥自己的兒子,隻能轉移話題。
“大阿哥問李大人和陳大人,還有施大人是何意見……”馬齊說道。
“回大阿哥,臣與陳施二位大人並無什麼意見!”聽到馬齊的話,不等胤褆發問,李光地便又說道。
“李大人何出此言?”胤褆奇道。
“回大阿哥,臣與陳大人並無處理此等事情的經驗,又不知各國情勢,自不好亂出主意。至於施大人,皇上招他來是為了商議於我大清北方海域設海港,置水師之事,所以,施大人也並沒有發表意見!”李光地答道。
“明白了!”胤褆點了點頭,轉身對康熙抱拳問道:“皇阿瑪要在北方設立海港,置水師,不知是因為何事?”
“唉,此事也是朕疏忽了!讓賊子鑽了空子!……至於詳情,佟國維,你來給胤褆說一下吧……”康熙歎了一口氣,對佟國維說道。
“遵旨!”躬身應命,佟國維便朝胤褆講起了吉林的那一場與海盜的交戰,隻是,他講得雖然熱鬧,卻全都是白費力氣。因為胤褆早就已經在羅欣那裏都知道了。不過,胤褆當然不會向別人透露這件事,所以,隻是在一旁看著佟國維唾沫橫飛:
“……此戰結束之後,馬德才上奏折向皇上述說了經過。並且在奏折之中再次請建海參葳港口,並請朝廷置水師於滿洲!……”
“原來如此!”終於講完了,胤褆裝模作樣的思考了一下,又朝康熙問了一個問題,“不知皇阿瑪可有決斷?”
“先前馬德上奏,稱我朝北方一直少有水師,一旦有人欲從滿洲突破,必然難以防範!朕先前還以為其不過是危言聳聽,今日看來,確實是有先見之明,其奏疏之中所說,也堪稱金玉良言啊!滿洲乃我大清龍興之地,不容有失。此次馬德也稱自己與那個沙爾虎達隻是僥幸得勝,若非提前得知,等到海盜大軍來襲,後果堪虞。所以,朕與眾臣商議,滿洲確實需要設立港口,布置水師!”康熙歎道。
“皇阿瑪聖明。隻是不知皇阿瑪是否已經定下設立港口之地?”胤褆又問道。
“嗬嗬,莫非胤褆你心中已有合適地點?”康熙反問道。
“回皇阿瑪,兒臣隻是好奇……”被康熙這一句嚇了一跳,胤褆急忙說道。心中有了合適的地點,豈不是說自己早就知道了這件事?胤褆心裏連連警告自己,萬萬不可麻痹大意。
“剛才皇阿瑪與諸位大人商議,又聽了施大人意見,已經決定拓展旅順口,開辟海參葳,於天津大沽口布重兵,同時,在朝鮮也設一水師……”太子胤礽在旁說道,話語之中隱隱有一些優越感。所有人都聽得出來,這位太子爺是因為康熙剛才拐著彎兒的警告了一下胤褆才如此高興的。不過,對於他的這種表現,在場諸人,包括康熙在內,都略感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