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陳錫嘉就不怕漏餡兒?……康熙總會知道他是偷的費老你的意思的。”於中說道。
“康熙知道又會怎麼樣?有證據說是他陳某人偷的我的建議嗎?沒有!所以,這功勞就是陳錫嘉的。而有功勞,以康熙的性子,是無論如何都要賞的,所以,陳錫嘉這一寶是穩賺不賠!”費老頭無奈的笑道。
“得!又是一個啞巴虧!”於中攤了攤手作無奈狀。
“喂,馬德,你怎麼不說話?”羅欣終於發現了馬德的異狀,忍不住問道。
“沒話!”馬德回了一句。
“‘沒話’是什麼話?你怎麼了?”羅欣不悅道。
“我沒什麼,我隻是想我不在的這幾天發生的這些個事情。”馬德說道。
“那些事有什麼好想的?”於中問道。
“怎麼沒有好想的?”馬德脖子一梗,掰起手指數了開來:“你們看看,我不在的時候,你們認識了洪承疇的孫女兒,還差點兒認了妹妹;我平白多了個大侄子,另外帶著找到了一個祖宗;費老被人給踹了,被人搶了功勞還不能報仇……這麼多事情,任是一件都夠我想上它個把時辰的了吧?這還隻是跟咱們有關的……還有跟咱們無關的呢!……呶,高士奇、馬齊即將進入上書房;戶部尚書梁清標被陳錫嘉彈劾,冠上了貪墨、枉法、徇私、無行四條大罪,如今正在獄神廟等待三司會審;納蘭性德出任江蘇學政,主持明年的江南會試……這些哪一件不是大事?你們居然認為這沒什麼好想的?拜托,大家如今都是官場中人,拿出點兒官員應有的態度好不好?”
“切!”四人一齊回了馬德一個鄙視的眼神,轉頭走開。唯有羅欣走了兩步,又回來伸手摸了摸馬德的額頭,然後,警告一番,讓他恢複了原狀。
其實,幾個人鄙視馬德是有緣由的,因為這家夥所說的這幾件事其實幾個人早就“關心”過了。可是,這些事情不是有了結果,就是暫時與他們無關。所以,馬德的話說了也白說,想了也是白想。
就像那天早朝上,陳錫嘉大展神威,上本彈劾戶部尚書梁清標貪墨、枉法、徇私數項大罪。同時,還指其犯有“無行”之罪……收某官員之妻為義女,卻又與之勾拱成奸。某日上朝之前,梁清標遍尋朝珠不著,那官員之妻於大堂之上公然敞懷將溫熱的朝珠奉上,梁清標也不回避,竟坦然受之等等,最後將梁清標彈進了專門羈押犯官的獄神廟。這件事情,跟他們幾個靠內務府撥款吃飯的家夥有什麼關係?戶部尚書還指不定是誰呢!而且,戶部跟他們之間,頂多隻是於中要繳些稅款到戶部罷了,就這,還不是戶部主動來收,而是於中派人朝北京送錢的時候順便給他們帶去的。……滿洲的海關是戶部說管就能管的?
至於納蘭性德出任江蘇學政,就更加跟他們不沾邊兒了。滿人裏麵好不容易出了那麼一個才子,而且跟很多文壇高人的關係都很好,康熙巴巴的把他拿到江南人文薈萃之地去顯擺顯擺,讓他主持一下江南會試,當一回那些傲的沒邊的江南學子的老師,這有什麼好擔心的?難道明珠還能再起複嗎?而且,就算起複又如何?康熙會給他像以前一樣的權力嗎?
所以,馬德這是純屬沒事找事兒,活該被鄙視。
……
鄙視完了馬德,一行人繼續開路,可是,沒走兩步,一位彪功大漢就把他們給攔住了。而沒等海六這個地頭蟲上去問話,那個彪形大漢居然朝著他們納頭就拜,接著,就叫了一聲:
“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