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言|情|小|說
雷公峪,確實名不虛傳,是一地十分險要的去處。峪長一裏多,峪狹不到五十步,峪道崎嶇難行。石壁如削,是一座橫亙百裏山嶺的斷層裂口。要繞過這個峪道,另辟他途,須走上兩三日時光。由於天旱,壁上青苔不萌,已變為斑斑駁駁的黑色痕跡。懸崖上有一塊巨石,形狀古怪凶惡,人們便將此峪稱之為雷公峪。懸崖峭壁上,古木森森,藤盤蘿繞,茅草叢叢,吐蕊揚花,展現出一幅古樸深秋的畫圖。民間詩人有一首寫雷公峪五絕詩為證:
峪幽嵐正合,徑曲野茅生。
地拔雙崖起,天餘一線青。
鄭名飛奔而至,觀察雷公峪地形地貌,心中大悅。他再緊走一段路,便聽到伐木聲,看到搬運木頭的人影。峪口南頭,已經堆起二三人高的路障,還看到懸崖峭壁上人頭在晃動。他每到一處,都看到大家幹得很賣力。他飛身上至東邊的高崖,想跟盤苗花聯係,詢問敵情。此時,盤苗花正指揮兄弟們搬運石頭,沿著峭壁邊沿壘石。弓箭手在削木為箭,粉槍手在填裝藥彈。
鄭名走近盤苗花,問:“盤會主,現在敵情有何變化?”
“哦,你來了,盤日他們四人剛奉命返回陣地。喏,他們正搬石呢。他們說,敵兵已近在眼前了。離此不到三裏路了。”
鄭名側耳一聽,果然聽到兵馬行進的腳步聲,馬蹄聲,說話聲,刀劍碰擊聲和旗幟飄拂聲。他對盤苗花說:"官兵到了,你們準備好了嗎?"
盤苗花滿有信心地回答說:"可以說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隻待官兵到來了。武器庫裏的弓箭,我們都搬上山,擔心不夠用,兄弟們又趕製竹箭木條箭。"
鄭名滿意地點點頭,說:"很好,你固守崖頂,充分利用弓箭遠距離的殺傷力。配合好防守在半山腰的黃副會主。"他叫來黃如夢,問:"官兵馬上便到,你們準備怎麼樣?"
黃如夢說:"報告特派員,黃某動員三百多黎族兄弟,完成了伐木堵口任務,又在東崖半山腰,築起防禦工事,砍木頭,搬石頭,填粉槍,擦刀戟,隻待清狗來受死。"
鄭名讚賞黃如夢組織指揮能力後,便對盤苗花和黃如夢麵授機宜,要他們充分發揮各自長處,一高一低,互相配合,決不讓敵兵越崖而入嶺南一步。他們二人都表示堅決按照特派指指示辦。
在崖頂的眾目睽睽下,一支官軍,跟著一杆林字三角黑旗,一頭黑馬,陸陸續續進ru峪口。江蛟笑著說:“怎麼都是黑一色的,莫非是趕回來奔喪的?”在旁的難民同胞聽了,都掩口而笑。
當官軍走至攔在峪口的木頭跟前,站住了。騎在黑馬上那個黑胖子帶兵的知事不妙,急急下令:“全體動手,馬上搬開攔路木頭,違者斬!”清兵一聽,爭先恐後上前,扛木運柴,都擠在狹窄峪穀中。
鄭名在崖頂上,瞅準了這個時機,揚聲下令:“放!”
兩邊崖上,箭齊發,槍齊嗚,石頭、木段紛紛飛落,殺聲四起,唬得、砸得困在峪底的清兵,叫爹哭娘,個個抱頭鼠竄。有的被箭射中,有的被槍擊傷,有的被石頭、木段砸得頭破血流,在地上滾呀、爬呀、嚎呀,堵在南頭峪口的柴堆,也放起火來,天幹地旱,攔木一著火,就劈劈卜卜地燃燒起來,火焰竄起老高。火堆又處在穀口南端,南風一刮,火焰直往穀中亂竄。不到一盞茶功夫,敵兵死傷大半。
在混戰中,那林虎騎在黑馬上,左衝右突,躲閃著飛箭、奔石、滾木,火焰,指揮已經完全失靈。他為逃命要緊,也為救父兄弟,他置手下不顧,縱馬躍過攔路木堆,單槍匹騎,疾馳突圍而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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