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愫千千應已了,道是鍥川上。難斷還亂,縱神不欲我遂。

白色的霧氣,水光波動,玫瑰花瓣輕輕舒展漂浮在水痕上。溫泉周圍幾株梅花清清淺淺的綻放,粉色的花蕊點著燈光透露出瑩潤的光澤。

空將身體全部埋進溫暖的水裏,水流潺潺地環繞著她,嫩白的肌膚在水汽中顯得細潤如脂,粉光若膩。

一個托盤順著水流滑到空的麵前,纖纖玉指輕輕按住托盤,空微仰著脖子,銀色的長發貼著優美的曲線。

“克羅莫,除了沒有爬到主人頭上,比起賽巴斯你是有過之而不及。”

風吹落大朵大朵的雪片,零星的梅花輕盈落下。白色夾著粉色落在克羅莫黑色的衣衫上宛如濃墨淡描出的圖麵,風輕輕的吹,帶起一陣寒氣,一朵梅花貼著克羅莫的疤痕,冷酷的臉添了一絲邪魅。

縮了縮露在空氣中的肩膀,溫熱的水流驅走了肌膚上的涼意,空滿足的歎息,鬢雲亂灑,碧色的水波掩映著嬌嫩豐盈。

“克羅莫,替我給女王回一封感謝信,表達我最誠摯的謝意和無與倫比的忠誠。”朱唇櫻色一點,空攬起長發綰了一個發髻。

克羅莫眉頭微蹙:“那傳言的事情就這樣算了?”起伏的聲音帶著隱約的怒氣。

“從某種角度說,傳言道出了一部分事實。”雙手掬起一捧水,水從指縫間流淌,雙手合十,手心的玫瑰花瓣變成黑色的灰燼,“算了?也沒那麼容易。”

一夜之間世界會有多大的變化,空不知道,但她知道一些人的命運頃刻間顛覆是可能的。夏爾和玖蘭聯手請求英國女王賜予空伯爵身份,空不相信女王會有如此善心,中間的交易不知道會有怎樣的齷齪。空咬著下唇,壓抑的笑聲傾瀉而出:“嗬嗬,克羅莫,這個世界還真奇怪。隻要你裝作貴族,誰都會和你湊近乎。”

公開伯爵身份的同時跡部發表聲明宣布空是跡部財團的第二大股東。

“沒有人在乎你是怎樣的人,你的身份和財富就是你人品的擔保。”跡部勾起嘲諷的嘴角,臉頰上的淚痣越發妖冶,一副用錢壓人的囂張。

很多人不再在乎那真假難辨的傳聞,伯爵的身份和無盡的財富足以蒙蔽他們的神智。透過他們討好的笑容,空從他們的眼裏看到了□□裸的欲望,令人感到惡心。在始作俑者的家族企業破產後,他們看空的眼神多了畏懼和驚恐,戰戰兢兢地關注著空的情緒。

“即使毀了他們的企業也不過分,小姐為何還要將那些人留在冰帝?”姬子為空披上浴袍,怪嗔地瞥了空一眼。

紫色的詭譎在眼中一閃而過,淡淡的笑靨風華無限。

“姬子,你不會知道失敗者的下場有多淒慘。”

細軟的發絲在姬子的掌心滑過,她的眼中有著欽羨。

“我覺得小姐還真是念舊的人。”姬子用發帶簡單束起空的頭發,“小姐總是掛著這配玉佩,從沒見小姐換上其他的項鏈。”姬子整理空的浴袍,素手無意間觸到那塊玉佩。

空抬手細細摩擦著脖子上的玉佩,斜眼睨著姬子,優雅的勾起唇角,偏偏讓人覺得妖嬈蠱惑。

“姬子很喜歡這塊玉佩呢。”尾音微微上揚,淡淡的冷意讓姬子如墜冰窟。

姬子下意識的否決。

“就算喜歡也沒用,這塊玉佩不是你所能擁有的。”慵懶的語調,玉佩在燈光下發出熒熒的光澤。

姬子捏捏汗濕的手心默默退出房間。

咪——哆——索——

空旋身起來,地毯上細細的絨毛搔癢著□□的腳心。斜倚在門邊,空雙臂交叉環抱在胸前,淡淡的眼波投向他。玖蘭背對著她,修長的手在黑白鍵之間跳躍,玖蘭感覺到身後的氣息,他略微偏頭:“一起來。”

空懶懶地走至鋼琴前,右手在鍵盤上滑過,一連竄音符從指尖泄走。眼神掃過玖蘭,輕輕頷首。空的右手,玖蘭的左手開始在鍵盤上的追逐,兩隻手都試圖控製音樂的節奏,他們的音樂充滿了壓迫的張力,宛如最高昂的戰鬥序曲。

“這次的事情謝謝你。”

玖蘭加了一個漂亮的上滑音:“我以為你會拒絕。”

“有這樣的身份可以幫我省去很多麻煩。有你和夏爾這兩座靠山,我有恃無恐。”

“人類並不如你以為的那般單純。”玖蘭暗紅的眼眸難掩苛責,他是極其反對空的心慈手軟。

空不在意一笑,“Game

is not

over.”

玖蘭的左手停止了彈奏,隻剩下單調的音符譜成蒼白的樂曲。

“錐生零已經完全對血液藥錠產生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