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有一次阿哥們惹了皇上動怒,張中堂那人在上書房當差,知道後毫不客氣的讓阿哥們都殿外去跪著,當時大熱天,烈日當頭,阿哥們跪得苦不堪言,像十二阿哥這些平日身子骨弱的,十阿哥這些膘肥體胖的,後來都暈倒了。李公公看不過眼。去找張中堂求情,張中堂鐵麵無私,說是皇上何時息怒,阿哥們何時起來。據說那次也是十三十四惹的事,事後張中堂板了臉要打兩位阿哥手心。皇阿瑪心疼給免了。
從此後連大阿哥這些猖狂地主兒見到張中堂都要低眉順眼一些。
如今張中堂立在庭院抬頭。說了句:“十四爺,君子不了危牆之下。書都讀到那裏去了?”
這麼跟十四說話地怕也就張中堂敢了。
十四應了聲:“師傅教訓的是!”
縱身從房上躍下。
張中堂又看了十三問:“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十三爺這病未痊愈。來到庭院鬥狠是為何?”
十三吱唔不語。
“臨行前,四阿哥還特地囑咐臣,說是兩位阿哥年少,若是有魯莽之舉,臣下這做師傅地。就要多加看管,尤其是十三爺!”
十三吐吐舌頭,我是知道了,張廷玉是四哥的眼線。
“格格,笑什麼呢?宮裏也是有宵禁地,格格應當回房了。”張中堂沒回身,竟然知道我在後麵,我想大喊一聲“鬼呀!”,撒腿就跑。
府衙地人是淩晨到的。旗幡招展。官員們前來接駕,儀式隆重。
皇阿瑪悠然地接見他們。簡單過問幾句漕運碼頭之事,官員們極為緊張。
我們沒有多逗留,因為行跡已經暴露,也怕節外生枝。
但是官員們義正詞嚴說,德州一帶匪患成災,漕幫地寇賊欺行霸市,操控糧船,官府屢次幹涉,都沒得到便宜。這回驚擾了聖駕,一定要嚴辦此事。已經下了告示捉拿漕幫的匪首等人,就地正法。
皇阿瑪不置可否,隻是說,吏治要清,河道要清,漕運不能亂。
待龍舟靠岸我們離去時,我好奇地問皇阿瑪:“明明官府可能於漕糧造假案有關,如何就這麼不了了之給了他們去做?”
皇阿瑪一臉不快道:“雲兒,你地意思是說,大清的官員不可信了?”
我無言以對,皇阿瑪又訓斥道:“後宮不得幹政!”
我伸伸舌頭,本來是為了皇阿瑪好。
出到船艙外,我鬱鬱不樂,黎青走到我身後說:“格格,即使大清官員不夠清廉,又是誰委任的這些官員?格格想想便知,因何皇上不深究此事!”
我恍然大悟,太子爺,定然是太子二哥胤所為,看來皇阿瑪對胤失望到家了。
船行不多遠,遠處一葉蚱蜢舟疾馳而來,龍舟上的弓箭手齊備,彎弓搭箭喊:“不許靠近!”
小舟上挑起一個明黃色的東西在飛搖,我還在看是什麼,張中堂驚呼道:“黃馬褂!”
皇阿瑪特許小舟靠岸,上來地竟然是玲瓏和幾位大漢,眾人跪地磕頭道:“我們不是逃犯,隻是要見皇上一麵,澄清事實。”
十四哥和納爾蘇按著鋼刀,時時準備迎戰。
為首一位老者說:“老漢姓秦,人稱秦老丁,這玲瓏是老漢的孫女。老漢是前任的漕幫幫主,後來幹不下去就金盆洗手了。漕幫因何做了那些傷天害理的勾當,那都是官府逼了做的,不做就殘害漕幫的兄弟,劃歸匪類!先時的州府大人慕容素是位難得的清官,同漕幫相安無事,漕幫還幫了去押送漕船。隻是前年裏,朝廷新派來了這位杜山羊大人,硬是逼了漕幫幫了偷米,往米裏摻假,以次充好。小的因為頂過此事,被杜山羊大人下了大牢,誣陷漕幫勾結山匪。如今,聽說朝廷派了大官來德州查漕運,官府從皇上一上岸就盯上了,聽說是看了舉派就一定是三品以上地大員,尤其是兩位阿哥儀表不凡。我這小孫女,就是被官府逼地來刺探虛實的,昨夜誘格格出來,也是杜山羊大人逼地。如今出了事,杜山羊大人要把屎盆子都扣到漕幫身上,已經下手抓替死鬼了。皇上,漕幫冤枉呀!”
眾人七嘴八舌的哭訴,老漢從懷裏掏出幾本賬冊說:“虧得老漢提防他,這裏是漕糧摻假的賬冊,皇上過目。”
皇阿瑪下旨扣押了幾人在船上,其實也是保護。
吩咐納爾蘇去拿了金牌找直隸總督帶上這幾個人去查辦此事。
事情過後,我和十三在船尾看日落,我偷偷問:“如此一來,吏部的官員豈不有事了?”
十三笑笑說:“有事的是八哥吧?漕運的事一直是他在看,這德州上下多少人是他的門人,肥水都流去了哪裏?皇阿瑪手裏那本賬冊,怕是錢都進了京城九貝勒的腰包了。”
我問:“那個杜山羊也是八哥的門人?”
“杜山羊是新放的外官。”
十三說到這裏驚愕了,外官放任,都是太子的事,這杜山羊的禍事定然要記在太子爺頭上!
“十三,皇阿瑪喊你去!”十四走過來,落拓不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