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身是汗的傅祈年睜開了眼睛,再次給了自己一針。他本來隻是想休息一下,結果居然睡了一下午。
做了一下午的夢。
他知道不對勁,夢中的少年隻過了兩晚就快堅持不住了,可是他無能為力,藥物隻能讓他的精神體暫時得到穩定,但是卻不能將他治愈,甚至都沒有丁點的修複。
他的精神體在向求助,不是崩潰,而是因為不知名的痛楚將堅持不下去了。現實裏隻有兩個晚上,但在夢裏,他已經過了三十七個日日夜夜了,少年的他無法堅持這麼久。
他之前確實被困在那個屍坑裏,但沒有三十七天這麼久,他的父親隻用了兩個星期就將他解救了出來。可夢境裏的少年已經被困了三十七天之久了。
精神體的崩潰沒有任何的救治,小部分人都是突然來臨,本身沒有任何征兆,而大部分人則會出現身體的不適,比如焦慮、多夢、煩惱等等,這個時候來上一針,然後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療養自己,遠離令自己發病的根源,絕大多數人都會慢慢好轉。
但傅祈年的情況特殊,他現在沒有任何的困擾,他隻是沉浸在過去的夢境裏,然這個夢境無法根除,這是他人生的一部分。當年的他同樣被夢境控製,費了好幾年才擺脫,恢複正常。
現在,夢被發展了下去,那個噩夢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將他圍困。
夏禹的霍染,或許他能治。
……
門被敲響,打斷了傅祈年的思索,是藺玉樹,他來轉過一聲,安曼玄女剛剛通知大家,過十分鍾會議室開會,她有事交代。
重點:不許缺席!
傅祈年抬手看了腕帶上的訊息,十分鍾前?
“現在?”
藺玉樹點頭,他在去會議室裏沒發現上司,於是特意跑了過來看看,果然還在房間裏。
“走吧。”
會議室內,玄女坐在主位臉色陰沉,對最後一個來的傅祈年點頭說:“坐。”
傅祈年的位子就在她的左手邊,而她的右手邊是凰鳥,之後是鸞鳥、重明鳥、精衛等等,左邊則是傅祈年的下屬。
兩方人馬涇渭分明。
“剛剛夏禹的老頭讓我把星球再次封起來,不準任何人進出。我已經同意了,並且也已經執行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嘩然。
精衛第一個叫了起來:“為什麼呀?他憑什麼!”
玄女早已經從之前的憤怒平複下來,此時淡淡地繼續說:“就憑他們夏禹剛剛發現,之前抓住的那些俘虜可能帶有致命的高傳染性……病毒,或者別的什麼。”
眾人:……
重明鳥:“夏禹?發現抓的俘虜帶有致命高傳染性?剛剛?”
精衛重複:“剛剛?”
藺玉樹腦袋有點暈,他同樣反問道:“剛剛發現的?都已經過了兩天了,才發現??”
傅祈年則問了其他:“什麼樣的病症?”
玄女哦了一聲:“哦,你們也不信啊。我也不信。但事實確實如此。”
她轉頭看向傅祈年,看到這位貴族老爺烏黑的眼圈,想到他之前還待過那個居民區地底,眼前一黑。
老頭啊老頭,你要害死我了!
她突然想到,這位好像是兩天前被抓的,跟老頭沒關係,是哈木德人搞得鬼,同樣也是他自己作死的。
那沒事了。
自己作的死,跟她玄女無關。
想通這個,玄女把夏禹剛傳過來的病症資料發給了現在的每一個人,說:“自己對照一下啊,如果有相同的症狀,趕緊自己找地方埋了吧……”
她又頓住了,仔仔細細的把資料再看了一遍:“高傳播性!”
“?”精衛疑惑地看著玄女,“組長,都要封鎖星球了,自然是高傳播性了,有啥問題?”
玄女皮笑肉不笑反問精衛:“如果我們這裏有人已經感染了呢?”
精衛嚇了一跳,轉頭凝視所有人:“是誰?”
傅祈年仔細看了報告中關於病症的內容:噩夢不斷、清醒的時候莫名恐懼,最後普通人發生精神錯亂,會在偶爾的清醒中傷害自己,最後自盡死亡。基因解鎖者沒有數據,發病的都是普通人,解鎖者要麼死了,要麼正常,無法判斷對於解鎖者的傷害強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