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早上到操場後發現了三個人,張一之、王軍偉和石大山,他們開始打球以後我一個人悶悶不樂地走到旁邊護欄的台階上坐下,臭小子,又失信於我。
張一之走過來:“又偷懶!”
我沒有理他。
“是不是在生林帆的氣啊?”
“你又知道?”我側目不服氣地看著他。
“那當然,我是誰,我是你導師你忘了嗎?”我給他個不屑的眼神。“不過說實話,我總感覺你和林帆之間老是彌漫著戰爭的氣息。”
“哪裏有啊,你少在這胡扯了。我們經常一起打球,我們是球場上的夥伴,我們怎麼會打戰呢。不會,我們不會。”我一連用了四個“我們”。
“老實說,你們昨天是不是吵架了?起了正麵衝突?”
“你怎麼這麼說?”
“沒有嗎?那怎麼昨天早上陪你打完球回到宿舍,林帆的左眼角流血了呢?我還陪他到醫院縫了四針。加之他現在又傷風感冒,躺在床上都不能去上課。”
“你說什麼?沒有那麼嚴重吧?”我開始緊張起來。
“什麼沒那麼嚴重,嚴重的還在後麵呢,要是以後在臉上留下個疤,那該多難看。”
“慘了,這下慘了,我闖禍了,那怎麼辦?導師,你告訴我怎麼辦?林帆肯定恨死我了。我該怎麼辦?”我開始萬分懊悔當時的行為。
張一之拍拍我的肩膀:“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下課後去看看他吧。”
沒有等到下課,上課鈴聲一響,在潮水般的人群從宿舍湧向教學樓的同時,我逆著人群衝到了六棟男生宿舍大樓的門口,早已經忘記了新的“禁止出入異性宿舍”的規定,看門的歐巴桑指著門上的“女生止步”對我說:“沒看到門上的字嗎?”
我說:“我有重要的事情。”一邊毫不猶豫地衝了進去。
眼看著歐巴桑從後麵追了上來,我迅速衝到404門口並一頭撞了進去。
我靠在門後對林帆“噓”了一聲後,才發現眼前的他隻穿了一條褲衩,在我還沒來得及發出任何聲音以前,林帆用手指了指窗外,我一邊聽著歐巴桑罵罵咧咧的聲音一邊捂住自己的眼睛。
良久,沒有任何聲音,我睜開眼睛,林帆已經麵對著牆躺在了被子裏
我慢慢地走到他的床邊,說:“你是不是在生氣啊,我是不是不可原諒了?”
他轉過頭來,左眼角果然裹著一片薄薄的紗布,“我幹嗎生你的氣?”他說。
“因為是我把你打成這樣的啊?”我不解地問。
“哦這個啊,沒事,你又不是故意的。”
“可是你臉上縫了四針,要是留下疤痕怎麼辦?”我小聲地說。
他看著我滿臉懊悔的淚水足足愣了三秒鍾,“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是誰對你說我縫針了?我隻是被擦破了點皮而已,醫生說用藥敷一敷會好得快一些。”
“真的?”我停止了流淚,半信半疑地看著他。他為我的不信任而歎了口氣,一把撕下了臉上的紗布,我仔細看了看,果然沒有傷口,我籲出一口氣,頓時全身輕鬆下來。不過一大塊的青紫重新鉤起了我心底的內疚,但我卻突然提高了聲音說:“既然沒什麼大問題,今天為什麼又逃避練習?”
“昨天早上吹了風,今天感冒加重了。”他若無其事地說著,“對了,你上午沒課嗎?”
“沒有。”我將紗布重新敷在他眼角,從熱水瓶裏倒了一點水將毛巾捂熱敷在林帆的額頭上,“應該有點用吧,電視裏麵好象都是這麼做的。”我似在詢問他,又似自言自語。
“好了,我已經吃過藥沒事了,你回去吧,被別人看到不好。”
我沒有理會他的話,把吳一傑、王軍偉的被子通通抱過來,堆在林帆身上,不等他說話,我是說:“忍耐一下,聽說捂出一身汗病就會好了。”
我不停地給他更換著額頭上的熱毛巾,林帆苦笑了一下:“被你這麼一折磨,比感冒難受多了。”
“少口是心非了,此刻你的心裏一定很感激我吧,不用你說出來,我能感覺得到。”
“我要睡覺了,你還不回去嗎?”
“你睡吧,我就在這裏看書。口渴的時候就說一聲,我給你倒開水啊。”
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我決定原諒張一之對我撒謊的過錯。
第一次劃分衛生區域搞大掃除,從不被我放在眼裏的該死的衛生委員就把我分配去搞教學樓後麵那條又髒又臭,不知道多少年沒有搞過的水溝。
終於讓我想起來,前幾天這家夥去我們宿舍檢查衛生的時候,我躺在床上看小說,他讓我起來把被子疊好,我不理他,反而說“你們怎麼搞的,休息時間檢查什麼衛生!”接著閉上眼睛裝睡,他氣得牙癢癢,還蠻橫地扣了我1分的操行分,一定是因此懷恨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