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十四吩咐我說:“弗慈,我們走,現在就走!雖然此地離京城有些距離,隻怕是消息一旦走露,被皇阿瑪抓回去就生不如死。”
我聽得後背寒涼,覺得十四言過其實,試探地問了一句:“能白天趕路嗎?我幾天沒在床上睡過覺了。”
可能是我可憐兮兮的話語打動了他,他走近我,托著我的臉,用手背摩擦著我柔嫩細膩的肌膚,咬了薄唇猶豫片刻,看得出心裏很是矛盾,但最終還是應了我,點點頭說:“明天早起,我會喊你起床,去睡吧。”
漫長的長夜,亡命天涯,好不容易身子沾了床睡一覺,我是一睡著就開始做夢。
起先是個好夢,夢到了十四和我回到了2008,我們在懷柔郊區的一片草坪上放風箏。他穿了一身寬鬆的米白色套頭休閑衫,眉眼容貌還是胤禵,隻是現代人的裝束,頭發和駱風一樣的鬆軟。我一臉開心的笑容同他在草地追逐,身後是我們的新居,一幢白色臨水別墅。我們玩得正高興,忽然一隻老鷹掠過天際,飛過時觸斷了風箏的提線,那風箏就扶搖落下。
我們二人喪氣地對視,隻能悻悻的徒手回別墅。夢到這裏還是美夢,隻是推開別墅大門的一霎那,那甜美的夢變成了噩夢。
屋裏一身清朝龍袍,對我們怒目而視的是皇阿瑪康熙皇帝,身邊垂手站著李公公和梁公公,還有低頭不語的太子二哥和那個兩麵三刀的大哥胤褆。太恐怖了,我的冷汗頓冒,十四已經跪下。
他們在對話,可我聽不清說些什麼,就看康熙皇帝捶了茶幾指了十四痛罵。
緊接著兩位公公擒住了掙紮叫嚷著的十四,按在了一條紅木茶幾上,不知道從哪裏拿來的戲裏的那種一頭紅漆一頭黑漆的水火棍,就是武鬆發配時解差手中的那種打人的棍棒,又來了兩名太監將十四按頭綁腳固定得不能動彈。
更令我瞠目結舌的是十四那條白色的休閑褲連同裏麵的一條四角褲被剝落到大腿,露出結實的肌肉。太監手裏的水火棍就在康熙的叫囂聲中打下來。我張嘴驚叫,卻叫不出聲。就見幾棍子打去,十四痛苦地掙紮。我拚命撲過去,卻撲了個空,再回頭,就見一棍子正狠狠拍在十四臀峰上,我就覺臉上一粘,伸手摸了一把,一手血。
我嚇醒了,一身冷汗,再也睡不著。心裏在安慰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怕是擔心我們被抓回去。又轉念一想,好在夢的是十四挨打,不是我。也不知道今天是星期幾,是正夢還是反夢?又一想,也暗自發笑,十四又不是小孩子了,康熙皇帝抓到兒子,怕也是罰俸圈禁,大不了扇幾個嘴巴。可憐的小十四,當年挨了那頓鞭子十二年都耿耿於懷,這回說什麼不會再輕易落入虎口了。舍利子,我的舍利子,你在哪裏呀?
窗外野貓不停叫,鬧得我心煩,閉上眼就被野貓叫春的聲音吵醒,睜開眼四周黑魆魆,隻有月光篩樹影灑在窗格上的影子在晃動。
窗外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似是野貓在窗台上碰掉了什麼東西。我緊張的起身,駭然得啞口無聲。
窗格上有個人影在晃動,就在我炕邊的窗外晃來晃去,該不是鬼魂吧?我驚得翻滾下地,又不敢發出聲響驚到那鬼魂進來掐我脖子,光著腳掀開簾子衝去了十四就寢的那間客房。
月光灑在屋裏有些微弱的光亮,靠窗的炕上,十四睡得正酣。呼吸均勻,那俊秀的模樣在月光下格外皎潔。
我推推他,他猛的翻身坐起險些碰到我的額頭,直到看清是我,才吐了口氣揉了朦朧的睡眼低聲打趣地問:“春心萌動還是寂寞難熬了?”
一把攬了我入懷說:“一起睡,爺今晚沒氣力行房事。”
我氣得捶了他急惱道:“我的屋外有鬼,有個人影在晃,嚇死人了。”
他這才重新翻身起來,低聲吩咐我不許動,提了佩劍躡手躡腳地去了堂屋。
我不敢動,就是十四是鍾馗能捉鬼我也不敢去看。
不久就聽見一個女人的哭聲:“爺,爺饒命,我不是鬼,是人,是今天被爺買了的花兒。”
隻到堂屋的光亮透過簾縫投進來,十四的聲音才吩咐我說:“弗慈,你出來吧,是白天那個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