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皇上賞給您的,說是鎮煞安神的,怎麼能不帶呢?”采青也堅持幾見。
采蘋捂著嘴吃吃地笑。
“采青現在可越來越有管事姑姑的派頭了。”
“你這妮子,說什麼呢!”
“小主您看,她急了,肯定是被奴婢說中了。”
兩人鬧了起來。
林煙織忍不住,也跟著笑了起來。
主仆三人笑鬧不斷。
片刻後,屋外響起了聲音,說是錢姑姑來了。
林煙織朝兩人使了個眼色,隨即坐直了些。
采青第一時間站到林煙織身邊,同一時間,采蘋則跑去了門口。
“錢姑姑,您怎麼這個時候過來?”
錢姑姑掃了外頭一眼,故意提高了音量:“奴婢來問問林才人,行李準備的如何了,是否需要奴婢幫忙?”
說話間,她跟著采蘋進了屋,叫外頭的小宮女關上門。
次間的羅漢榻上,林煙織朝錢姑姑招了招手,笑著問。
“錢姑姑坐吧!”
采青搬了小凳子過來。
錢姑姑擺了擺手:“多謝才人,奴婢說幾句話就走,就不坐了。”
林煙織沒有堅持,看著她問。
“是綠萼?”
錢姑姑點了點頭。
“是,奴婢方才看到綠萼躲在角落裏哭,說是被曹嬤嬤罵了一頓。奴婢瞧著她心中不服的很,才人可否需要奴婢幫忙拉攏她?”
林煙織眼神微閃,笑容卻不變。
“多謝姑姑好意,不過,如今我們即將前往行宮,倒是不必勞煩姑姑了。等回來後再說吧!”
這次去行宮,林煙織還是隻帶采青和采蘋兩個丫鬟,德嬪那邊,也是帶貼身的幾人,錢姑姑是留守的,不跟著去。
錢姑姑有些失望,但還是應了聲是。
又說了幾句後,錢姑姑才告辭。
等她走後,采蘋湊了過來:“錢姑姑跟小主您示好,您怎麼不接受呢?”
林煙織看了一眼門口方向。
“她太急躁了,現在還不是時候。”
采蘋皺了皺眉:“現在不是嗎?可綠萼和德嬪內訌,對咱們來說不是好事嗎?”
采青也跟著說道:“綠萼本就有那樣的心思,奴婢聽黃香說,原本國公府二夫人就是想讓她幫德嬪固寵的。”
“所以啊!”林煙織挑了挑眉,“你們想想,如果德嬪本就有這打算,那綠萼被皇上看中,她是會高興還是不高興?”
采青想了想後說:“應該一半一半吧?”
“是這樣沒錯,可若是德嬪對綠萼最信任的時候,綠萼突然自己得了皇帝的青眼,那德嬪又會是什麼反應呢?”
“那她肯定會生氣,覺得綠萼背叛了自己。”
采蘋搶答道。
“所以說,這時機,是最重要的。”林煙織眨了眨眼睛,“我們什麼都不用做,隻要靜觀其變就行了。”
采青和采蘋都被說服了。
“好了,我們再來挑挑衣裳吧!”
林煙織就此轉移了話題。
次日,是六皇子洗三,林煙織還是沒去,隻叫人送了禮。
剛生完要坐月子,柳眉自然是無法去行宮了。
太後擔心她和孩子,也表示不去了,要留在宮裏照顧。
除此之外,方寶林之前動了胎氣,不宜挪動,所以也去不成。
芳美人生著病,也去不成。
臨到出發前,隨行人員改動不少,但出發日期是早就定好了的,不能隨時更改。
所以,到了六月十八這一日,大家依舊熱熱鬧鬧地出了宮。
林煙織仍是和唐美人一輛馬車。
這次她們的住處安排還是和去年一樣。
到了承歡殿後,林煙織被唐美人拉著休息,隻能看著宮人們來來回回整理行囊。
傍晚時,皇帝過來了。
他先去了德嬪那兒,略坐了坐,就趕來看林煙織。
“路途顛簸,你身子可受得住?”
皇帝拉著林煙織就往裏走。
林煙織笑道:“還好,唐姐姐一直照顧著妾身,沒有哪裏不適。皇上來得晚了些,唐姐姐才剛剛回去呢!”
“你們兩個倒是親近。”
皇帝失笑。
采青適時地端了茶過來,林煙織接過茶盞,遞到皇上麵前,笑吟吟說道。
“唐姐姐溫柔又大方,平時一向很關照妾身。對了,皇上怎麼不在德嬪姐姐那兒多坐會兒?”
皇帝捏了捏她的手:“朕想早點見到你。”
林煙織憋了口氣,讓紅暈爬上了自己的臉頰。
緊接著,她假裝不好意思,低下了頭。
皇帝近來很喜歡逗她,也喜歡看她害羞臉紅的樣子。
隻是,每每要裝臉紅,實在是累得很。
林煙織心裏計算著時間,差不多了,她才抬起頭來。
誰知,皇帝話語一轉,突然說道。
“明日朕要宴請奉國公府一家,你也跟著德嬪一起出席吧!”
林煙織一顆心,猛地一墜。
這是把事兒擺到明麵上了?
就非要把我的孩子送給德嬪?
她忍了忍,麵上表情沒什麼變化,隻柔柔地說了句:“是。”
皇帝見她乖巧,摸了摸她的臉。
林煙織垂下了眼眸,繼續裝害羞。
隻是眼底,漠然一片。
等皇帝走後,她坐著半天沒有動,臉沉著,手有一下沒一下地瞧著桌麵,似在沉思。
采青和采蘋對視了一眼,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
“小主,要歇息嗎?”
“奴婢去打水吧?”
林煙織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朝兩人笑了笑。
“我沒事,你們不必這樣。皇上的打算,我們不是早就知道的嗎?”
隻是,知道歸知道,可今天聽皇帝這麼說,她心中還是有些不舒服。
不過這樣也好。
林煙織心中喃喃。
若皇帝真的改了主意,或者猶豫了,她或許會心軟。
溫柔鄉,也不一定是男人的英雄塚。
有時,也會成為女人的金絲籠。
林煙織深吸了口氣,打起精神來。
“去打水吧!今晚我們都早點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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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話。
次日醒來,林煙織已經調整好了心情。
白天安然無事,到了傍晚,林煙織跟著德嬪一同去了前頭。
這宴席擺在了延英殿。
皇帝說是家宴,隻宴請了姚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