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啊,你們沒帶槍嗎?”康寧不解地問。
陳樸擦去額頭上的血水,搖了搖頭,心有餘悸地回答道:“怎麼可能不帶啊!可是事情太突然了,我們還沒撤到河邊所有的子彈就全部打光了。雖說一番激戰下來,我們收拾了四個越南人,可我們自己也死了兩個弟兄!現在想想都後怕,要不是幹掉了他們埋伏的槍手,估計我們全完了。好在由於此前拚得太猛,他們和我們一樣,也沒了子彈,就駕著小船拚命在後麵追。哎,剛才那一刻,要不是你多了個心眼兒順著河岸趕過去,而是還留在河口等我們的話,說不定隻能給我們收屍了。”
康寧不再說話,而是將快艇交給陳樸駕駛,自己走到後麵小心地扶起一個個傷者,仔細檢查傷口迅速止血。
他發現除了徐家偉痛得昏迷過去之外,其餘幾個壯實的漢子全都咬著牙堅強地忍受著,身上流露出來的那份特質,顯然與陳樸是同一類人。
康寧撕下衣服,替其中一位三十四五歲的漢子包紮被子彈打斷的碎骨:“這位大哥,把右臂彎曲起來……對,固定好就行。”
國字臉濃眉毛的漢子對康寧感激地一笑:“剛才你開著快艇在河道裏玩出的那個摔尾可真漂亮!”
康寧莞爾一笑,沒想到這個時候了對方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當下也打趣道:“陳大哥是我的老師,要讚你就讚他吧。”
“我叫關仲明,謝謝你!我聽陳哥說你的醫術很高明,你看看,不知道我這手以後還能用不?”關仲明咧嘴問道。
康寧隨口回答:“放心吧,沒問題的。”
駕船的陳樸擔憂地說道:“徐哥的傷很重,我一直不敢把他肚子裏的刀拔出來,阿寧,回去你得多費心了!”
四十分鍾之後快艇終於靠岸,接到通知的陳樸手下開來了兩輛麵包車,七手八腳將三個傷者抬進車裏。關仲明倔強地堅持自己行走,還說小腿上的貫穿傷不礙事,自己快步走上碼頭登上車,讓康寧看在眼裏心讚不已。
數分鍾之內車子迅速離開碼頭,留下兩個精細的小夥衝洗快艇上的血跡。
天色大亮的時候,疲憊的康寧終於完成了五個人的手術:
關仲明是小腿側部被子彈擊穿,右肩鎖骨被打斷,其他三人一個被擊穿腰部,一個被打斷左臂骨,一個是右大腿被砍了一刀,好在沒傷及動脈;陳樸的左肩到背心被砍開一道十六厘米左右的口子,康寧給他縫了四十一針才算處理完。隻有徐家偉傷及腹膜和腸道,在康寧慎重的建議下,被範淮東第一時間送進了芒街醫院。
陳樸的確是條硬漢,其他四人都沉睡過去了,他還在與康寧說話,將遇襲的經過詳細地告訴了康寧:
越南人在他們停車吃飯的小鎮北麵五公裏左右的地方,巧妙地埋設竹釘紮破陳樸他們第一輛越野車的車輪,第一輛車的兩個弟兄下車查看,立刻被偽裝匍伏在路溝裏的槍手擊倒,待駕駛第二輛車的陳樸迅速反應過來時,兩個前輪接踵被擊爆,隨後就是相互間的激烈槍戰。徐家偉是被擊倒在路邊裝死的越南人一刀刺入腹部的,好在那個垂死的越南人沒有刺入更高的位置,否則徐家偉當時就沒命了。由於對方人多槍多,顯然是有備而來,陳樸果斷命令扛起傷者退回小鎮,最後在鎮北的小河邊找到竹排順流而逃。要不是康寧機靈進入縱深查探,也許這次就全軍覆滅了。
隻是,陳樸沒有告訴康寧,這次襲擊是“獨狼”的反噬,康寧也知趣地不問原因。
康寧問陳樸要來一身幹淨衣服換上後正想回去,範淮東滿頭大汗地跑進來通報:“醫院說,徐哥恐怕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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