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山洞秘密(1 / 3)

想不到。趙師傅頻繁進出棲霞山,還是引起了鎮上那些漢奸探子的主意。開始,趙師傅每次下山都背著些冬筍等山貨,鎮上的人以為他沒了猴子,隻能靠挖山貨為生,一時也沒太多留意。不過,趙師傅最後還是被保長的狗腿子們舉報了,說他有一天挑著耍猴的挑子出門,就沒見他挑回來。他家的猴子都死絕戶了,他還把耍猴的挑子挑出去幹嗎?是不是藏在山上馴猴子,想重操舊業啊?還說他在集市上買了不少糧食,一買就是幾十斤白麵或者大米,他以前出手可沒這麼闊綽過,再說已經完全超出了老兩口的日常用量,懷疑與山上的便衣軍有瓜葛。這事兒驚動了鎮公所,自衛團的人帶著鬼子來了,訊問趙師傅吃飯的家夥什哪去了?趙師傅說,養家的猴子死了,要耍猴的家夥什幹嗎,挑上山燒給猴寶了。於是,凶惡的二鬼子要他帶路去現場。趙師傅對老婆交代了一番,帶著幾個鬼子和二鬼子上了棲霞山主峰三茅峰。山峰腳下不遠處就是棲霞寺,圍牆上那些紅十字的旗幟看得清清楚楚。

想不到趙師傅也是個剛烈之人,一上主峰就把人帶到了一處懸崖上,往腳下指指點點,說是耍猴的挑子燒掉後扔在了下麵。一個鬼子小頭目想往前看個究竟,探出頭去看了一會兒,表示沒看到,身後另一個鬼子嘍囉也上來湊熱鬧,探出頭去,竟被趙師傅一手一個扯住領圈,一起衝下山崖!

驚叫聲響徹山穀,許久才傳來沉悶的落地聲,把在場的人驚得目瞪口呆。

小郎中知道趙師傅的不幸遭遇後義憤填膺,他怕嬸子遭人為難,想把她暫時接出來避避風頭,可還是晚了一步,鄰居說趙師傅的老伴兒當天就回河南老家了,自衛團抓她撲了個空。看來趙師傅出門前對老伴交代好了,他自己是下了死的決心的。小郎中後悔自己的舉動使趙師傅遭遇不幸,於是又帶著猴王去三茅峰下尋找趙師傅的遺體。山崖下,大樹上,亂石裏,灌木中……就連遺體的蹤影兒也沒見著!要是被山裏的野獸啃了,總會留下幾塊骨頭,些許鞋帽衣服之類,有沒有可能被鬼子與其他兩個死鬼一同收回去了?沒這麼好心。眼看就要天黑,最後還是猴王立了一功,在一條小水溝裏找到了趙師傅的遺體——這幫畜生,把趙師傅的腦袋砍掉泄恨,掛在樹枝上,遺體扔在了水溝裏!

鬼子又添了一筆血債!

小郎中在山下挖了個坑,讓趙師傅入土為安。小郎中在趙師傅的墳前發誓,總有一天要提著鬼子的頭顱來血祭趙師傅的英靈,讓他在九泉之下得到安息。

連續多天在山裏尋找鬼子,但由於鬼子防守嚴密,沒有落單的,一時未能得手。盡管如此,猴王倒是成了鬼子營裏的“明星”,夜裏抓傷了多名站崗的鬼子兵,其中一個鬼子在慌亂中還抓到了一簇黃毛,在鬼子營地裏造成了恐慌。由於猴王總是在晚上從背後攻擊,誰也說不明白到底是什麼鬼。

趙師傅拉了兩個死鬼墜崖身亡後,棲霞山上鬧惡鬼的事兒又有了新的版本,說那隻偷襲皇軍的惡鬼是姓趙的馴猴人訓練出來專門對付皇軍的,是那馴猴人轉世投胎而來報仇的。案情層層上報,被鬼子憲兵隊鈴木少佐看到了。他找來當時在場的人反複琢磨了一番,覺得那惡鬼越來越像一隻猴子,而且一簇黃毛也終於有了答案。怪不得那妖猴這麼厲害,原來背後有高手調教!

一天早上,小郎中與猴王在山頂練完功,正下到小溪裏洗臉漱口,猴王照例趴在樹上注視著周圍。突然,猴王在樹上吱吱地叫起來,而且那叫聲還挺急促。一會兒,猴王從樹上跳了下來,朝山溝裏跑去,每跑上一段距離,猴王就回過頭來看看主人有沒有跟上,小郎中拿起太極杖跟了上去。

猴王這貨兒的眼睛可真尖,隻見遠處山溝裏的楓樹下有淡淡的青煙冒出來,由於早上山裏霧氣重不易擴散,混雜在一起,如果不仔細看,還真不容易看出來,也許猴王鼻子裏聞到了燒焦味兒。

小郎中心裏打起了小鼓,要不是猴王的鼻子靈,這一情況他還真不容易注意到。是不是又是鬼子的搜山隊?鬼子成精了,都搜到自己的腳下了!

小郎中對猴王做了個手勢,讓它別出聲。猴王見主人神神叨叨的樣子,知道這事兒不簡單,學著主人,軟手軟腳地跟在後麵。奇怪,剛才有點兒嗆人的煙霧沒有了,是不是受到了驚擾?

太陽升起了,山穀裏的霧氣漸漸消散,露出了青青的草地和巍峨的山峰。陽光透過稀薄的霧氣,灑在山間的小道上,照亮了樹葉上的露珠。遠處的山峰在晨光中顯得更加峻峭挺拔,仿佛是天地之間的精靈。整個山穀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給人一種寧靜、祥和的感覺。眼前展現出的是一塊無遮無擋的開闊地,小郎中不敢貿然前去查看。他打算晚上再來。

小郎中再也沒有心思考慮其他問題了,他必須把這事兒搞個水落石出。如果對方真是鬼子的話,應該白天也會有動靜,可他與猴王豎起耳朵聽了大半天,也沒有聽到啥動靜,而且再也沒有見到冒出的青煙,真是出了鬼了,難道是自己看走眼了不成,可猴王絕不會看走眼的。

整個白天,猴王明顯感染了主人的情緒,看起來緊張兮兮地乖巧了很多,再也不嘰嘰喳喳,上躥下跳了,就連吃東西也不爭不搶了,因為它得時刻豎著耳朵保持著警惕。

猴王的眼睛炯炯有神,散發著聰明的光芒。它在水簾洞外的幾棵大樹上靈巧地攀爬著,它的身影在樹枝間輕盈地穿梭,仿佛一道閃電。它時而低頭觀察樹下,時而又抬頭望向遠方。

天剛黑,主仆兩個就做起了出發前的準備。晚上外麵很冷,小郎中幾乎把可穿的衣服全套了上去。猴王也怕冷,小郎中從趙師傅耍猴挑子裏挑出一副虎麵肚兜,係在猴王的肚皮上,戴上瓜皮小帽,還在小腦袋上套上一個豬八戒的麵具。小郎中怕它路上瓜皮小帽丟了,給它脖子上係了一根紅頭繩,打了個蝴蝶結。猴王那模樣像個小孩兒,又像個女人,還像個小老頭兒……就是不像隻潑猴,活脫脫整成了個三不像。如果黑夜裏撞上這貨兒,不死也得嚇掉半條命。小郎中邊給猴王穿戴邊像哄孩子似的說:“豬八戒戴紅花,醜是醜了點兒,咱不講究,能禦寒就行了。下回下山給你弄一件小孩兒的棉衣來,剪掉袖子,往你的小肚皮上一扣,保你暖和還能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