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到這裏嘖嘖稱奇,然後又是一陣熱議。由於向北行駛的道路越來越顛簸,大家不得不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安坐,繼續進行小圈子小範圍內的討論,或者看著車窗外向後流逝的景致默默地思考。
年輕健壯的科維爾微微皺著眉頭,顯然也在思考剛才的所見所聞。一番權衡之後,他扶著扶手站了起來,離開座位上前懇求一位比利時的女記者換一個位置,獲得友好的答允之後,科維爾感激地向這位女記者致謝,然後坐在閉目養神的英國美女記者簡身邊,優雅地和聲問候:“簡,能坐在你身邊,是一件多麼難得、多麼榮幸的事情啊!哈哈,聽說你們的兩個被俘軍官已經安全抵達國內了,由你主導進行的外交斡旋取得了圓滿成功,我們的外交和情報部門自歎不如……祝賀你們!”
簡睜開美麗的眼睛,笑著點了點頭:“科維爾,你為什麼不在條件優越的新加坡乖乖地待著,偏偏要申請來到這片混亂的土地上工作?”
“有什麼值得奇怪嗎?我從小就不安份,而且一直想做個深入一線的戰地記者,幾次申請派駐伊拉克都被上司駁回了,沒辦法的情況下,隻能申請到緬甸來了,希望這次的采訪不會令人感到失望,哈哈!”
科維爾非常有風度地笑了笑,然後凝重地問道:“簡,我聽同行們說,你和康寧將軍的私交非常好,為什麼你不和皮埃爾先生一起坐在康寧將軍的那輛越野車上?出發前我曾經看到將軍特意與你小敘了一會。”
簡俏臉一紅,看了科維爾一眼,發現他臉上並沒有嘲弄的意味,這才禮貌地回答:“康寧將軍的車上除了皮埃爾外,還有國際紅十字會的兩位官員,實在坐不下,我隻好和大家在一起了。實際上,失去這個難得的單獨采訪機會,我也感到非常的遺憾……科維爾,你們的陣容可是越來越強大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都有你們的影子,怎麼樣?你們的八個軍人也獲釋了嗎?”
“哈哈!快了,你沒有看到德高望重、享譽世界的福特先生專門從紐約趕過來了嗎?康寧將軍配給他的專車就跟在將軍車子的後麵,同時福特先生也要陪伴美國人權基金會的文森特先生一同參觀戰俘營,並為那些可憐的戰爭傷殘者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人道援助。在此我得感謝康寧將軍,要不是他幫忙說情,美國人權機構根本就無法獲得進入緬北的機會,看來外界對康寧將軍推動緬甸的民主建設寄予厚望不是沒有道理的。”科維爾低聲回答。
科維爾看到簡若有所思地望著前方塵煙中的車隊,淡淡一笑。他知道這位與康寧關係親密的英國同行不但在世界新聞界擁有諸多的榮譽與光環,同時自身也擁有另一個隱秘的特殊身份,這是科維爾繼《美國之音》著名記者約翰遇刺身亡半年之後,在接到派駐緬甸的命令時從上司那裏獲知的。盡管美英兩國長期以來在很多領域都進行情報共享合作,但是在各自的行動目的和手段方麵,不會相互透露,科維爾和他的上司也是從簡多次赴緬甸進行積極的外交斡旋,促使兩個被俘英國軍事顧問獲釋這一事件上麵分析到簡的特殊身份的,同時,科維爾認為聰敏博學、經驗豐富的簡也同樣對自己的身份有所發覺,隻是大家彼此心照不宣罷了。但這一切並不重要,同車的四十餘名同行中,身份可疑之人沒有一半也有三分之一,這一點在世界各地都一樣,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