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貼上藍建國烙印的陳俊華吃癟,魏明忠臉上平靜,心裏卻極為高興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坐在座位上,他略一思索,便一個電話打通了張劍寒的手機,讓他來自己的辦公室一趟,隨後再與負責此案的楊勇進行了電話聯係。
放下話筒,魏明忠一臉疲憊地揉搓著油光發亮的太陽穴。顯然在心情平靜下來後,他又開始為那突然出現的猙獰人頭感到頭痛了。
五分鍾不到,一臉冷肅的張劍寒和同樣神色的楊勇先後進入了魏明忠的辦公室。
魏明忠吩咐楊勇把辦公室大門關上之後,指向了會客沙發,兩個得力幹將都輕輕地點了點頭,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
魏明忠走到沙發旁,在兩人中間坐了下來,然後掏出打火機點燃了支煙,隨手又將手裏的煙盒扔到了張劍寒麵前。
張劍寒也不客氣,拿起香煙發給楊勇一支,自己也抽出一支,不緊不慢地點上。
楊勇吐出煙霧,低聲問道:“頭,你對這事怎麼看的……我說的是那封信上麵所寫的內容,怎麼我感覺好像有板有眼的?難道陳俊華真的……”
魏明忠打斷了楊勇的話,略有些不滿地瞪著他:“去去去,少給我胡說八道,你什麼時候才能變得成熟一點兒?我警告你啊,這話你也隻能在這裏說說,要是別人聽見了會怎麼想?上頭多次要求提拔的優秀幹警,在你嘴裏就成嫌犯了,旁人會怎麼看我們幾個?哼,哪兒有你這樣先入為主的,這麼多年你白過了?”
“我這不是隨便說說嗎?要是有外人,我怎麼會說出來呢?算了,你就當我是開玩笑的得了……”楊勇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魏明忠拍了一下楊勇的腦袋,又轉向張劍寒,低聲問道:“劍寒,你怎麼看待這件事情?”
張劍寒搖頭苦笑一下,聳聳肩道:“暫時還看不出什麼名堂來,不過這一連串的動作進行得快準狠,顯然是經過有心人精心策劃的,還是看看小勇接下來的現場勘測結果吧。我建議小勇還是盡快到陳俊華家去一趟,看看能否在現場找到一些線索。我聽政委說掛在陳俊華家陽台下的那頭死豬至少有兩百斤重,還有那個小販用的自動播放的錄音喇叭,都應該是有用的線索——目前也隻能先從這裏入手了。”
“對啊!我得快趕過去,否則現場被破壞就糟糕了,巡警隊的弟兄都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還有消防隊的人……”楊勇說到這裏臉色一變,匆匆地站了起來,向魏明忠和張劍寒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並順手輕輕地帶上了房門。
魏明忠見沒有其他人了,當下搖了搖頭,對張劍寒輕聲笑著道:“是你那寶貝弟弟幹的嗎?出手真夠陰損的!”
“估計是他,奶奶的……”
張劍寒苦笑了一下,無奈地歎了口氣:“不過這事兒肯定不是他親手幹的,昨天晚上他還和我家老爺子通過國際電話,商量醫藥專業上的事情。目前他仍滯留在泰國,就算插翅也飛不回來。”
魏明忠痛苦地皺起了眉頭:“這小子真能折騰啊!這次陳俊華被他吃定了,再來上幾次,恐怕非得把他逼瘋不可……奶奶的,以這件案子作案的手法和產生的效果來看,無一不是精心策劃、環環相扣,心思之嚴密,連我都無比的佩服。想想看,不但要在陳俊華家大門口掛上死豬,還得用豬血在高牆上刷上標語,樓頂上的喇叭也一直叫喚了差不多半個小時,這個惡劣影響,一時間恐怕難以挽回。估計這個案子不查清楚,陳俊華就算長上一百張嘴都說不清啊,說不一定大街小巷都傳遍了,真他娘的狠!還有,要是剛才那個腦袋的事情傳出去,我真不敢想象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真令人頭痛啊!”
張劍寒此時的心情難過而又複雜,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弟弟終於替自己冤屈死去的妻子報了仇,但同時也傳遞回來了這樣一個信息:陳俊華才是指使一切的幕後黑手,甚至陳俊華背後還有黑手!這是張劍寒兩年多來一直耿耿於懷的切骨仇恨,如今得到線索,讓他怎麼能不激動呢?
不過多年的訓練,讓他表麵上看起來就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不過暗地裏,已經把陳俊華列入了必須清除的黑名單裏。
魏明忠看到張劍寒神色冷漠地隻是默默吸煙,一言不發,想了想說道:“我看這事兒還沒完,說不一定哪天你那弟弟又來這麼一下,弄不好事情越鬧越大,難以收拾,唉!你還是說說吧,咱們該如何善後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