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夏畢業後一直在內監部做事,工作上倆人要共同處理的事務有很多,嚴東霖對她提點不少,儼如她的半個師父,芳夏對他很尊重,彼此的交情比一般人深厚。
下一份文件是內務府關於同性戀報道的對外新聞發布稿,這個稿件本不用她過目審核,嚴東霖特意拿給她看,主要因為她是當事人,稿件的內容大概是叱責媒體造謠生事,皇室將保留法律追究責任雲雲。她不太好意思地對他笑道:“又要麻煩你們了。”
嚴東霖道:“您太客氣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事。這份稿子如果沒問題,那我就交給下麵的人去處理了。”
“內容沒有什麼問題,不過措辭可以稍微委婉點,太強硬了,我擔心他們反而會有更多的話題要說……”
嚴東霖看了眼芳夏,他是明白人,點頭笑說好。
他們這邊事情還沒處理完,副總管陳峰和也來了,他昨天剛從承德回來,那邊的兩座殿宇幾年前發生火災,內務府的官員都希望明年能重建,畢竟有工程就會有外財,現在就是看內監部同意與否了。芳夏的態度一直都很曖mei,她不想表態反對,免得得罪人,但她擔心重建工程會給皇室帶來負麵影響,別說再建宮殿,就是平時的管理費用都很驚人,加之這幾年皇室成員都極少去承德避暑,她已經有意向上頭請示,將承德避暑山莊開辟成景點,有償對公眾開放,以減輕內監部的財政負擔。所以對於陳峰和等人提出的重建計劃,她表麵上支持,實則不作為。
等他們都出去了,已經將近八點,她將文件放進抽屜裏,啟泓開門進來,他一身的休閑運動服,手上拿著一個大紙盒,關上門將紙盒放在桌上,輕聲問:“你沒事吧?我看爸爸這兩天好像在生你的氣。剛才我跟他說話,都不見他有點笑容。”
芳夏微笑搖頭說沒事,有其他人在場的時候,紀親王倒不會表現出來,反正這種事他也不方便特意來找她談話。他過來牽起她的手,倆人的手都很暖,熱乎乎的,他怨氣道:“我多想跟他說,你不是同性戀,把我們的關係告訴他,就怕他會氣得吐血……”
“你呀你……大家以為我是同性戀,也沒什麼不好。以後給我安排相親,即使失敗了,其他人也不會想到別的地方去。”她反握住他的手,幫他理了理衣領,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我們隻有等。如果現在公開了,那我們就什麼希望都沒了。”
他傻傻地說:“我們可以遠走高飛浪跡天涯。”
她笑:“你以為拍武俠劇呢。我不在乎別人用怎樣的眼光來看我,現在這個年代,同性戀也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事。大家要怎麼想,我控製不來。倒是你,得繼續提高你笨笨的演技,不然我們這場戲該怎麼演下去呢。”性向問題是她一人的事,如果她想跟他在一起,那就是一家人的事了。他摟著她的腰笑她演技最好最虛偽,是的,演技好得連他都騙了。聽見外麵有腳步聲,慌忙分開,啟泓指著桌上的紙盒說是送給她的。她打開紙盒,掀開一層層半透明的油紙,原來跟他身上那套是同一款式的情侶運動服。
芳夏歎道:“你送給我,也沒辦法穿出去呀。”啟泓道:“就說是隊服,別人不會多想的。你穿來看看。”正說著,小鬱敲門進來了,芳夏說:“有隊服也未必能贏,我的方向感那麼差……小鬱,你幫我把這套衣服收起來。福晉還在等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