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氏在她的私人水療室裏做Spa,坐在浴桶裏看著陳峰和派人急送來的《星期八周刊》,一看封麵她便沒辦法平靜下來了,“嘩”的站起身,侍女們忙幫她抹幹身上的水,穿上粉紅色大袍,她進了隔壁的化妝間,窩在沙發上以最快的速度看完全文。已經可以預見隨之而來的媒體蜂擁炒作,這可怎麼辦好?伸手拿起無繩電話,撥通啟潛的手機號碼後就問:“在哪裏呢?開會?你先出來找個沒人的地方跟我通話。”
其實啟潛是撒謊,他這個時候正在自己的小辦公室裏寫小說,從母親的語氣中聽出了些許不妥,也不敢問發生什麼事了,一邊保存電腦中的文件,一邊等待母親的問話。富察氏道:“你還沒看這一期的《星期八周刊》吧?你本事呀,上封麵了都!”他幾乎不看八卦雜誌,不過拿他做封麵的雜誌多了,值得富察氏打電話向他興師問罪,肯定是出什麼事了。富察氏問:“你跟尚玉照現在還有聯係?”
“有啊,怎麼了?我很久沒見她了。”
“那你為什麼度蜜月的時候,還把人家約到香港去?!”
啟潛驚訝地瞪大雙眼,那本雜誌把半年前的事翻出來報道?拿起茶杯來喝茶才發現裏麵隻剩下茶葉。富察氏平時說話總是溫聲細氣的,不過在兒子麵前她也不用掩飾自己的氣惱,罵道:“你這混賬東西,相片都被人拍了!尚玉照穿著三點式的泳衣跟你耳鬢廝磨,那些記者還會跟你筆下留情?”
“不會吧?他們怎麼拍到的?”在海上也會被跟拍?他仔細回想那天有沒有遇到其他的遊艇,一點印象都沒有。麵對他不著邊際的話語,富察氏拿起條小毛毯覆在膝蓋上,懊惱地道:“你跟額娘老實交待,你現在跟她究竟是什麼關係?”
啟潛裝傻:“你說尚玉照啊?我們隻是好朋友。那次在香港遇到她完全是意外,剛好我們都有時間,便一起出海玩沒別的。”話越說越沒底氣,富察氏馬上反駁他道:“你還記不記得那天是什麼日子?你知不知道相片上是有日期的?就是沈潯出車禍那一天,我沒記錯的話那天是她的生日,清早我還打電話提醒你別忘記了,結果你卻背著她跟另外一個女人偷偷出海,你講大話也不看對象……”
啟潛狡辯道:“當天晚上香港的官員有安排生日晚宴,我出海是在中午。我都不把尚玉照當女人的,什麼耳鬢廝磨,一定是角度的問題。”
常侍端著奶茶推開門,被富察氏不耐煩地揮手讓她別進來,繼續道:“還說謊,一連幾張的相片,嘴巴都對上嘴巴了,是不是記者拿出床上的相片你才承認?你在沈潯麵前是一定不能承認,但在你額娘麵前,你怎麼就不肯說實話?”雜誌上登載的圖片並沒有親吻的畫麵,她也不過是恐嚇他。
“那天,喝了點酒,也就……我們沒幹什麼的……”他無奈地說著,自己在酒店看見新聞尚玉照到香港參加剪裁,便打電話跟她聊天,結果倆人第二天都有空,因為難得都在香港,便相約出海,沈潯自己約了舊同學慶祝生日,所以沒有一起去。他們在遊艇上逗留了大概兩個小時左右,收到電話書記官打電話來說沈潯出車禍了,他馬上回航趕去了醫院。前因後果就那麼簡單。他邊解釋邊玩弄著桌麵上的大號訂書機,訂書機的彈簧送了,一不小心,像個虎頭閘似的砸在他左手食指的指甲上,痛得他哇哇大叫。
“怎麼了?”
他輕輕吮著被夾手指:“沒事。”
“記者不會相信你這些話的。現在你打電話給尚玉照,讓她暫時什麼都別說。”富察氏叮囑了他幾句,讓他下班後先到風華軒來。
沈安年去年買下了沈家對麵的陶家大院,那天剛好請了堪輿大師一休來擇日重建園子,一休大師來打過羅盤後說今年沒有合適的日期,建議等到明年再動工。後來沈安年請大師順道看看鄰居高家的鳳鳴軒風水如何,值不值得買。鳳鳴軒本是海軍中將高鶴斌的府第,高鶴斌去世後,他的兒子開了一家百貨公司,經營一直都不太順利,最近更放出風聲來說要賣掉老宅子,全家搬到外城居住。大師說鳳鳴軒本身的地塊不錯,不過正屋大門的方位不好,不利經商,如果買下來了也要扭正門。
當年晚上,一休大師留在沈家用晚膳,剛好還來了其他的幾位客人——沈夫人娘家的弟媳、外甥和外甥女。餐桌上甚為熱鬧,大家可能都有聽說啟潛的緋聞,更避忌地不敢提起沈潯夫婦。吃完飯,沈夫人叫她弟媳範秋菀跟她上樓,進了書房,沈夫人坐在書桌旁打開抽屜拿出支票本,以極熟練的筆法寫下一萬元,然後遞給秋菀,連手勢都有股驕傲而又無所謂的氣息。給弟弟董壹平一家的生活費,她完全可以轉賬或者讓傭人送過去,但她就是要他們每個月來領一次,讓他們時刻記住到底是誰在養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