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傷疤(1 / 2)

不過五分鍾的時間,前方便來了一輛黑色跑車停在呂昉的車旁邊,啟瀠失望地看了看表,抬頭見呂昉的越野車終於開走了,而那跑車正緩緩朝他們駛過來,沒有加速的跡象,果然,停在了他們的車旁,沈琅的車窗剛才已經搖下來,他微微探出頭來跟他們說,他先去前麵掉轉車頭。

沈琅已經不認得方皓了,把他當作普通的護衛,也沒跟他打招呼,上車後,沈琅解釋說剛才遇到一個朋友,看見他的車便停下來打了聲招呼。啟瀠坐在後座上,禮貌地點頭跟他微笑著說話。她這個方向,剛好能看見他的側麵,有一種讓人怦然心動的帥氣。她低下頭,翻閱著車上的雜誌。

沈琅問,送你們去哪裏呢?啟瀠道:“你在MEC門口放下我們就可以了。晚點園子裏的司機會來接我們。”剛好經過一段鐵路與公路交界的地方,有火車經過,他停下車等待,回頭朝她微笑,問她有沒有坐過火車。她搖頭,她去過最遠的地方是承德避暑山莊,但每次都是驅車前往的,從沒坐過火車。

沈琅問:“你們今年不去承德避暑嗎?”

啟瀠道:“本來有這個打算的,後來也不知道為什麼不了了之。”

沈琅笑道:“我們家打算十月份去江南遊玩,如果瀠格格有時間,可以一起去。江南那片地方,很美。”前方傳來火車長鳴的聲響,聲音由強變弱,沈琅是一個頗為健談的人,短短的四十公裏,眨眼便已經到城裏了。

沈琅送啟瀠到MEC門口之後,又回了趟公司,直到晚上九點多才回到家。沈夫人在二樓的書房算賬,每個月的月中她都要算一次社交總收支和準備下個月的預算,這累事情,她一般都不會假手於私人助理。沈安年在旁邊的沙發上看報紙,這一次議員競選,北京市隻有兩個名額,其中有一個必須給年收入在10萬國幣以下的人,所以對於沈安年來說,隻有一個名額他能夠參與競選。這次的競選不算很激烈,不過他有一名很強的對手——呂昉的父親呂博寬。

今天多家報紙上都刊登了沈安年曾與囚徒為伍作保的新聞,令他相當惱火。沈夫人婚前是一名報社記者,媒體方麵的資源相當廣,她一邊按計算器一邊道:“老鄭打電話跟我說,是馬臉寬放出去的消息。”馬臉寬是呂博寬的外號,輕輕掀了一頁紙,她提了提眼鏡繼續道:“參加競選,什麼舊傷疤都要給人揭開來看,小傷疤還好,萬一碰上了大傷疤,說不定會流血過多導致大病一場。”

沈安年知道她所指為何,換了一份報紙,點頭歎道:“都死了那麼多年了,記者還把二十幾年前的事給攪和出來,真煩人啊。”他說的人叫沈開洋,是他的遠方堂弟,以前是他的左右手,感情頗好,因為犯了縱火罪被判處5年徒刑,出獄後不久就病死了。他被拘捕的初期,還是沈安年拿出錢保釋他出來的,沒想到二十多年之後,還會為這事惹得一身騷。

淺藍色的賬目表,玫紅的字,傳統的賬簿,放下計算器重新再對一次賬,雖然是私人小賬簿,她習慣一絲不苟,沈夫人了解丈夫的想法,便道:“開洋是你的堂弟,也是我們那個舊廠子的職員,他犯的事,現在反倒來責備你跟囚徒為伍,這是什麼邏輯?比誅連九族還不仁道。這件事情,你別開腔回應那些記者,等我來說吧。”

沈安年搖頭,完全不開腔會被人誤以為是心虛,他說:“該怎麼回應,顧問團會有個一致的意見,你放心,我不會也不想開腔得罪人。”

“這件事分明就是有些人誠心挑刺,我已經托老鄭這兩天給我安排一個專訪,醜人等我來做吧,你扮紅臉,我扮白臉,這戲呀,就得這麼唱。希望這件事快點過去,免得那些記者越查越多事。下周珠寶總店裝修後的重新開業儀式,我們還是別請華誠夫人了,費事被記者鑽空子。”

“那怎麼行?你已經邀請了人家來參加,現在又說不要她來,得罪了那些官太太……”

“我打算私下請她和她家老夫人去吃齋宴,私人聚會更方便說話。”她站起身,將賬簿鎖進抽屜裏,阿梅來敲門說,大少爺回來了,問他們要不要下去吃甜湯。沈安年看看懷表,他有事還得出去一趟,就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