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熹微再度致我電時,我已如行屍走肉般過了兩天,沒有斯彤,沒有丹霓,沒有永遠回不來的朱珠,我甚至很有衝動搬回寢室住,至少身旁有點人聲,不至於讓我在半夜驚醒時怕的隻能咬著被角發呆。
要知道,我曾經是那麼喜歡獨處的人,甚至人受不了沒有自己的私人空間,可當身邊的人一個個離開後,我卻漸漸感到前所未有的寂寞。
那種寂寞並不如疾風驟雨,讓你以為下一刻就會麵臨世界末日,那種寂寞不過是隨著時日緩慢滋長,直到某一天,變作一種厚重的無力感將你徹底挾持——
你便會意識到,原來你已寂寞這樣久。
電話裏的唐熹微的聲音已褪去那天的焦慮,大概是因為司澄已經回去了。果然我胡亂跟她寒暄了幾句,她就肯定了我的猜想,還十分熱情的邀請我明天一起外出聚聚。
我深知她的個性,若是沒什麼重要事,一定不會主動提議搞什麼聚會。而在我不斷的追問下,她也就終於鬆口,表示是因為周卓宇:“是這樣的,他工作的那家公司差不多準備簽下他了,所以我才想找人慶祝一下,你不會不來吧?”
唐熹微的語氣就好像我不去才是不合情理一樣,我多少覺得好笑,卻按捺住了,隻忍不住反問她:“你覺得我有什麼非去不可的理由嗎?”
唐熹微沒想到我會如此一問,是愣住了,而後吞吞吐吐的答:“我以為你至少想見一下裴先生的。”
她一句裴先生,我用了半分鍾才反應過來是說裴子煜。看來我們的裴先生還真是關心下屬啊,我心中百般滋味,終於冷笑一聲,掛了電話。
就這樣,隔天我為了以絕後患,一不做二不休的將手機關了機,本以為可以換來耳根清淨,沒想到卻招來了久不見麵的向遠的一頓痛斥。
他踢開我奶茶店可憐的大門時簡直是中氣十足:“我靠啊,你以前喜歡穿好幾條秋褲聽不到鈴聲就算了,現在幹脆給哥哥玩關機,不想活了啊?”
見他手上大包小包拎著一堆東西,我不禁咂舌,不明所以的望著他,就看見他把一堆東西丟在我吧台上:“拿著拿著,我和我家新對象出去旅遊給你帶的,不要感動的哭了啊!”
我確實是要哭了,倒不是因為感動,而是因為他們買了一堆我根本用不到的裝飾品,我總不能把他們鑲在頭上每天招搖過市吧?
我沒好氣的指了指那堆玩意對向遠直言不諱:“你買這些不如請我吃頓飯實在。”
“所以說你沒情趣啊,飯是要吃的,東西也是要拿著的,看你萎靡成這個樣子,是不是最近走在街上被強兼犯嫌棄了啊?我跟你說,這就是你不對了,你這副尊容,誰想要牆報你啊,趕緊打起精神來,哥哥陪你血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