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一直在進行,江寧城抱著腦袋坐在門外,有種一蹶不振的落魄之感。
辛安憤怒的錘著牆,恨不得把江寧城撕得粉碎:“江寧城!你一定要這麼殘忍的傷害我妹妹嗎?小橦這個孩子已經很苦了,你為什麼不放過她?她從小就沒有受過什麼疼愛,害你的是我們辛家,你報複我們辛家還不夠嗎?為什麼還要報複她?如果不是她救了你,你還能在這裏嗎?”
江寧城一直不說話,樣子很是頹唐,看了一邊的裴宇有些於心不忍:“辛安,寧城不是故意的,寧城為小橦的付出你沒看到……”
“付出?他的付出就是用盡各種殘忍的方法去對待她嗎?”辛安暴怒的指了指還在亮著的手術燈,“進去已經十個小時了,醫生也換了兩批了,輸過的血總量都能幫她換一身的血了,這就叫付出?如果這就叫付出,那你還不如當初對我那樣把她四肢都穿透吊在空中榨幹血來的快些!”
“你!”
“好了,阿裴,不要說了。”江寧城閉了閉眼,頭一次顯示出軟弱無比的感覺,自言自語著,“小橦……你不會有事的……”
辛安看了看緊閉的手術門,想起他這個才當了半日的舅舅,忍不住的心酸:“江寧城,你知道嗎?小橦竭力的想要留下這個孩子啊,你怎麼……”
江寧城眼眸一閃:“為什麼她有孩子了我還不知道?”忽而轉頭看向裴宇,“你不是說小橦貧血才進的醫院嗎?為什麼不告訴我她懷孕了?”
裴宇一愣:“調出的醫院檔案確確實實的說小橦隻是低血糖貧血暈倒……”
辛安冷冷一哼:“是我讓院長給你們假的報告,我當時想讓小橦把這個孩子拿掉!”
“你憑什麼!”
江寧城揮手就是凜冽的一拳,辛安被打得流鼻血,可是他沒有絲毫的畏懼,畢竟是將死之人,連死都不在乎,他還能有什麼好害怕的?
“我憑什麼?那你又是憑什麼?就憑你隻為小橦提供了精子嗎?江寧城,現在把孩子弄沒有的人是你!”辛安毫不客氣的指出這一點。
仿佛被刺中了中心,江寧城靠在牆上,很是無力:“我也不懂……為什麼她聽見我的電話就掛,看到我就躲……我到底是……”
這樣想著,忽然想起電話裏辛橦的問話——“那份……那份……東西是不是你讓裴宇給我的?”
那份自己為了表明真心而花時間寫好的還被裴宇恥笑的結婚協議?
像是心底抓住了點什麼,立馬看向裴宇:“阿裴,那份協議是不是你親手交給小橦的?”
裴宇一愣,不明所以:“是啊……怎麼了?”
江寧城心底的疑惑越來越重,既然辛橦能出現在自己的婚禮上,他完全的有理由相信辛橦也是愛自己的,不然為什麼會冒著被記者一寫再寫的風險冒失的闖進來?可是這之中肯定是有什麼令他們兩人之間有些誤會,不然為什麼一瞬間局麵就變得不受控製?
思來想去,隻記得辛橦那個問題之後就大罵自己是混蛋,難道是自己那份結婚協議出了什麼問題?
“你去她病房幫我找找看是不是能看到那份協議。”
雖然裴宇不明所以,還是轉身離開。
辛安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也懶得問,隻是轉過身焦急的等待著醫生的出來。
……
裴宇在辛橦的病房裏找了一圈,隻發現了那個空著的信封,正當他垂頭喪氣的時候,眼睛似乎瞟到了窗邊沾著一片碎紙片,隨手拿了下來,不經意的一看,居然看到了江寧城用的簽名章的一角。
他愣了愣,怎麼會有這個?他下意識的趴在窗邊往下看去,發現一樓下麵的草坪上散落著很多像是被撕碎的紙片,幾個拿著掃把的清潔工正要開始清理。
腦袋像是靈光一閃,忽然意會到江寧城讓自己來找這份東西的含義,連忙朝樓下的清潔工大喊:“等等,先別掃!”
旋風般的衝下樓,不顧幾個清潔工奇異的眼神,他彎腰細心的把碎片全部撿起,又旋風一般的奔回樓上,極其耐心的在用碎紙片拚圖。
兩個小時後,雖然撿回來的極其不完整,但是他還是看到了——流產確認同意書。上麵還有著江寧城的簽名印章,他眸色一沉,自己明明送過來的是江寧城的那份結婚協議,怎麼變成了這樣的一份惡毒的東西,怪不得會嚇得小橦要躲起來避開江寧城。
拿著拚湊好的紙張過去的時候,辛橦已經被推了出來,轉進了普通病房,江寧城和辛安都守在床邊陪著她,隻是辛橦完全的依靠著辛安,根本看都不敢看江寧城一眼,江寧城如果試圖要碰她,她就會嚇得全身發抖,大肆的尖叫。
裴宇知道不能在辛橦麵前出示那一份,隻好先放進口袋裏走過去。
“小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