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他的本來麵目，王懷中不裝的時候反而更真誠一點。不過，陳小軍也不是嚇大的，他之所以前世考了一個不入流的三本，就是上高中的時候拉幫結派，經常打架鬥毆，耽誤了學習，才麵臨考上大學就要去當保安的尷尬局麵，所以打架對他來說算不了什麼。不過他現在還不想和王懷中撕破臉，畢竟大家都是同事，低頭不見抬頭見。
“王哥，竟然都和別人約好了，我去就是了。”陳小軍故作輕鬆地笑道，心裏卻想到，人家漢朝名將韓信都可以忍胯下之辱，我一個軍統小特務受這點委屈算什麼。但凡成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應有堅韌不拔之誌，要能忍別人所不能忍，吃別人所不能吃的苦。
“我就說嘛，像這樣的好事，別人打著燈籠都不一定能找到，讓你去，你還膩歪。如果不是看在兄弟經常陪我吃喝玩樂，今天就不叫你了。”王懷中生怕陳小軍反悔，拉著他的胳膊，就往門外走。
媽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今晚老子就舍命陪小人，陪你去歌舞廳走一趟，順便打探一下，這錢到底是從哪來的，陳小軍心裏麵罵到，臉上卻沒有露出一絲一毫不高興的表情。
鳳陽路的牡丹歌舞廳如今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陳小軍沒有想到外麵狂風大作，暴風雨就要來臨，這裏麵卻是歌舞升平，其樂融融，許多男男女女醉生夢死，摟摟抱抱，載歌載舞，一片歡天喜地的景象。
王懷中總共請了四個人，其中一個是情報科二組的組員張誌安，還有兩個，陳小軍不認識，不過當他下意識地讀取了他們的信息後，馬上就猜出來王懷中這段時間是怎麼賺到錢的。
原來這兩個人一個叫劉峰，一個叫關三洋，都是朝陽碼頭趙老板的門生，專門做倒賣戰略物資的生意，風險是大了一點，但是利潤卻很可觀。
王懷中叫了幾個濃妝豔抹穿旗袍的女人過來，“大家今晚一定要玩得開心，誰不玩得盡興，就是不給我王某麵子。”
陳小軍分到了一個長得最老的也是最醜的一個，抹了三層白粉，也沒有蓋住臉上的皺紋，說話的時候，露出兩排大黃牙，噴出一股讓陳小軍難以忍受的氣味。
跳完幾支舞，王懷中忽然把幾個人拉到拐角處一個不顯眼的地方坐下來，然後給每個人散了一根煙，才慢悠悠地說道：“今天陳兄弟剛剛入夥，可能還不知道我們發財的路子。”
“王兄，多了一個人，就就多了一分危險，你確定這位兄弟到了外麵不會亂說?”關三洋眯著一雙三角眼，望著我。
不讓我趟這渾水更好，老子稀罕，真有天上掉下餡餅的事情，你們能叫上我，估摸就是拉我去當炮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老子到時候見機行事，大事不妙，拔腿就跑，你們能奈我何，心裏這樣想，陳小軍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一副憨憨的表情望著王懷中。
“我這位兄弟絕對靠的住，關兄弟大可放心。”王懷中和陳小軍碰了一下杯子。
陳小軍慌忙裝作唯命是從的樣子，拿起酒杯，一飲而盡，道：“多謝王大哥看得起我，小弟即便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就衝著陳兄弟這一句豪言壯語，我也和你幹一杯。”關三洋笑嘻嘻地舉起酒杯，趁著陳小軍揚起脖子的一瞬間，朝著王懷中擠眉弄眼。
他倆這是唱得雙簧，目的是想讓陳小軍入戲。
以陳小軍現在的眼力豈能看不出來，扮豬吃虎，是他上高中時候就玩剩下來的，何況現在還有一雙可以洞察人心摸清對方身份背景的眼睛。
“如今書歸正傳，陳兄弟，我後麵說的話很重要，請聽仔細了。”王懷中此時警惕地望了望四周，見沒有人注意到這邊，才又放低聲音道：“明天有一批貨運到朝陽碼頭，晚上八點左右，會有一個穿灰色西裝，頭戴鴨舌帽，提著一隻皮箱的人過來拿貨。請陳兄弟去和對方接個頭，一旦對方驗貨沒有問題，自然會把皮箱交給你，皮箱中有三千法幣，到時候務必點清，我們會在遠處觀望，一旦事成之後，你就點上一根煙，劉兄弟會拉著黃包車過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