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林間了無人跡,凸凹不平的山路上一輛高篷馬車晃晃悠悠地前行著。
馬車中,木蕭晴,有氣無力地斜靠在車壁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胃裏翻騰,腦袋眩暈,她隻感覺得自己就真的要死了,可瞧瞧對麵的爹娘什麼事都沒有,心裏憋屈得很,想來自己怎麼會把這暈車的毛病都帶過來了,更可氣的是連馬車都暈,真是捶地的心都有了!
馬車另一邊,木夫人一臉擔憂地瞧著坐在對麵的木蕭晴,關切地問道:“晴兒不舒服嗎?要不要我讓車夫再慢點?”
一聽還要再慢點,木蕭晴急忙搖頭,痛苦的事還是早點結束的好,現在才出城門不遠,後麵還有一大段路程,還真不知道到了北寒城自己還是活的不?
可這搖頭是不舒服還是不用慢點?木夫人愣了愣,開口問道:“再慢點?”
感覺胃裏有些舒緩,木蕭晴咽了口氣,發白的臉上扯出一絲強笑:“不。。。。。。”
剛吐出一個字,胃裏又是一陣翻江倒海,隻覺一股液體已到了嗓子眼,嘴裏頓時充滿異味,感覺不妙,木蕭晴立馬捂住嘴強行止住,接著一把扯開車簾,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腦袋,兩眼一閉,“嘔”的一聲吐了個稀裏嘩啦。
“你這孩子,不舒服幹嘛忍著!好了好了,吐出來就好了!”木夫人一手幫她順氣,一手遞來一塊幹淨的手絹。
“我記得是誰中午吃了一大盤烤肉來著。。。。。。”木老爺打趣地說道,卻又因木夫人的一個眼神立馬閉上了嘴。
見這老爹此刻還有心思拿自己的女兒開玩笑,木蕭晴實在有些無語,從身側接過木夫人遞來的手絹正想要擦嘴,隻是這一抬頭,手中的動作也停在半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兩眼怔怔地望著前方,一張眩暈而有些泛白的臉此刻像被烤過一般紅到了耳根。
見女兒半天沒什麼動靜,木老爺有些奇怪,該不會是女兒生氣了?他下意識的伸手掀開簾子,卻在下一刻整個人嚇得張大了嘴,卻吐不出一個字。
“老爺?”木夫人瞧著神情古怪的父女倆疑惑地探過頭來。
著眼之處,隻見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白衣男子正緩步與馬車並行,原本英俊瀟灑的麵龐此刻卻是青筋暴突,雙手緊握成拳,本是清澈而明亮的雙眼此刻幾乎要噴出火來,完全沒有一絲謙謙君子的儀態,視線下移,那一襲鮮亮的白衣之上赫然是一灘嘔吐之物,令人惡心的液體正順著衣服著褶皺往下流淌。
“對。。。。。。對不起!我真沒看見。。。。。。”木蕭晴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解釋道。
“是你!”白衣男子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一副要吃人的模樣,身體卻動也不敢動。
是我?木蕭晴一愣,這才認真打量起被自己吐了一身的男子,腦袋裏搜索一圈,自打自己三天前莫名其妙的來到這陌生的世界,所見過的雄性五個指頭都用不完,眼前這麼一個帥哥,不可能沒印象的。
“小王爺?”木老爺愣了半天才開口說話,再瞧著女兒的傑作,頗有些頭疼之色,趕忙低頭作揖賠罪道:“小女無知多有冒犯,望王爺寬恕!隻是這山野無人,一時也找不出換洗的衣服,小人倒是隨行帶了些沒穿過的衣物,若是王爺不介意。。。。。。”
聞聲,白衣男子這才注意到車裏的中年男人,憤怒的目光也稍微緩和了些,低頭看了眼身上的嘔吐之物,狠狠的瞪了木蕭晴一眼,極其不自在地接過已遞上前的衣物,冷哼一聲道:“本王還有些事情,就先行一步,告辭!”
語罷,雙腿用力一夾馬腹,根本不等木老爺回話,便揚塵而去。。。。。。
馬車繼續前行,木老爺這才鬆了口氣,這小王爺實在是不好惹,聽宮裏人說有一次一位公公不小心將他最愛的茶壺打翻了,從此再也沒有人見過那位公公的麵。
木老爺心有餘悸的瞧了眼趴在車窗沿上一臉淡然女兒,臉上露出一片慈祥,看來自己隱歸的決定實在是再正確不過,可轉眼又想起了什麼,自言自語道:“不對,小王爺現在應該在迎接藩國使臣才是,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偏僻的地方?”
聞聲,木夫人應聲道:“老爺不是說這小王爺生性頑劣麼,迎接使臣這種大事,皇上怎麼會讓他去做?”
“生性頑劣?”木蕭晴扯扯嘴角,單手撐著下巴倚在車窗上,腦子裏塞滿了剛才那小王爺讓人忍俊不禁的狼狽模樣。
木老爺淡淡一笑:“夫人有所不知,這次的使臣是那藩國金發碧眼的公主。”
聞言,木蕭晴一下來了興趣,直起身子好奇的湊了過來:“金發碧眼的公主?”
木老爺點點頭,看向木夫人說道:“夫人可猜得出皇上有何用意?”
可這木老爺倒是個急性子,還未等木夫人回話,自己倒忍不住笑道:“傳言這藩國的公主可不如咱們這般溫柔嫻淑,而是個豪放不羈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和這傲慢的小王爺有得一拚。聽說她把藩國折騰了個頂朝天,又跑到咱們這裏鬧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