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何曾見過這般景象,雖是如此,她仍強行壓住心中的恐懼,朝著寧休的房內走去。
玄漾僅是站於房門的門檻處,便見得同樣倒於地上的一個少年。
是一個正趴著的少年,頭側於地上,屋內的擺設也盡都淩亂不堪。
正是此時,一聲劍吟劃過,玄漾的手中忽然捏起一柄不知何處而來的長劍,隻見她左手握劍,右手捏著劍指,極是警惕地走入那房門,其抬足落步間都似有何等絕妙的陣法做襯。
她邁入房門之後便鬆了口氣,因她聽到寧休仍存有微弱的氣息,還有見到一本淡紫色的冊子倒在少年的身邊。
整個屋內並無其餘之人,玄漾往前邁出兩步,翻手之間那柄長劍已是消失不見,下一刻,她已雙手抓住寧休的肩膀,將其推了起來。
“醒醒!”
玄漾將寧休抬起來的動作無比小心,而寧休的頭卻始終是無力地偏向他左邊的肩膀,任憑她如何呼喚也是全無絲毫蘇醒的跡象。
她見得寧休沒有半點的回應,頓時秀眉緊蹙,手上不自覺地加重了些力道,再一次搖晃起寧休的肩膀,急促道:“你快醒醒,究竟是怎麼了?”
寧休臉色本就蒼白,而此刻更是蒼白勝過白紙,此番他被玄漾帶著狠狠滴晃了兩下,竟然忽地睜開眼睛,其眼睛雖瞪得極大,卻毫無神采,隨後又以一種極其駭人的眼神瞪向他麵前的玄漾,不說半個字。
“你,你怎麼了。”玄漾忽然被這種駭人的目光盯著,不自覺背上一股冷意襲來,語氣也都輕了幾分:“究竟發什麼了什麼!”
“噗!”
那目光駭人的寧休並不說話,隻見其忽然張了口,噗的一聲,朝著玄漾的臉上噴出一大口血,吐血後轉瞬又閉眼再度陷入暈厥,不醒人事。
“你!”
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在房內彌漫開來,玄漾微張著小口立時怔住,她不自覺間鬆開了扶住寧休的雙手,同樣是瞪大了眼睛,保持期初那半蹲的姿態。
寧休因沒有支撐而軟軟地倒向了地上,而玄漾整張小臉上皆是布滿了血跡,甚至連她的眼睛裏麵都充滿著寧休嘴裏噴出的血。
她一直保持著這樣的狀態,瞪著眼,微張著小口,好似一尊石雕般一動不動。除開那散落於臉上的殷紅血跡,此時玄漾整張臉上似乎正緩緩凝聚出一層極為不易察覺的淡紫色。
房內一直維持死寂般的狀態,雖偶有風拂動門外的植物發出些細碎的聲音,但並未打斷玄漾的那種令人不解的狀態。
又不知過了多場的時間,門外的這方天地,忽而嘲聲大作。
一道黑色的流光如閃電般鑽入門內,在呆滯的玄漾麵前將寧休以及那本冊子和婚書連人帶物一並帶走,而那個少女並沒有阻止,因為她好像一點都不知情。
那道黑影動作極快,自進門到出門總計不足一息的時間,不過此時正欲出門的他,還是被門外湧來的大批軍衛堵住了去路。
“來者何人,竟然敢在大將軍府放肆。”
“讓開吧,你們攔不下我。”黑影腰間夾著昏迷的寧休出了聲,這是一道聲線毫無起伏的男聲。
那些軍衛一字排開,堵住了整個房外的院門,他們盡舉著火把,其中一個忽然大聲笑道:“我大將軍府豈是想來便來想走便走,內城高手眾多,你還真是狂妄!”
霎時之間,這片極小的天地之中亮起各色的光華,當真是燦爛無比,恍若白晝。
那黑影低頭似乎看了看腰間的寧休,再是抬頭望著麵前的景象歎了口氣,隻見其不急不緩地伸出一隻手,再是在那隻手上緩緩地變幻了幾個簡單的手勢,直到他的手勢停頓之際,院落周圍,甚至於整個大將軍府都好似停頓了一下。
隻在片刻間,一道暗紫色的光華衝天而起,又是在不足一息的時間裏,那道黑影竟連同其腰間的寧休一並消失不見。
包圍院門的那些軍衛盡是被衝天的光華驚得說不出話,待得他們都是回過神來後,在整個院內除了玄漾以外,哪裏還有其餘的人。
院內的舊竹掛著些半黃的竹葉,窸窸窣窣地摩擦不止。
“搜!他一定沒有走遠!”
“統領,發現一個重傷的人。”
“誰?”
“好像是國後娘娘身邊那個周公公。”
“什麼!”
“統領,剛才我好像看到那人用得是印訣。”
“印訣?!”
“他使用的靈氣似乎是紫色。”
“什麼!上報!上報!”
“國後娘娘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