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詹走後,紀安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都用在讀書學本事上。崔玄也來了書院做講賓,王淵瞧著崔玄對著紀安很是照顧關心,幹脆做了甩手掌櫃,讓崔玄直接教著紀安學習,沒事的時候他自己再指點一二。
而紀安也從原來的院子搬了出來,直接住進了賢竹齋。崔玄也在這兒有個房間,兩個人相處的時間大大增加了。
紀安也發現,崔玄真的很博學,樣樣都懂,不說做文章品詩,就是那一手字,也讓紀安眼睛都看直了,比起浸淫於書法多年的大師們也不遑多讓。隻這麼一手字,得了前三甲也都讓人大呼所望。
同時,顧詹走了,練武的事情就由崔玄接手了。比起顧詹的處處放水,崔玄卻是幹淨利落的讓紀安知道自己武藝真實水平。雖然紀安錯過了最佳的學武歲數,根骨資質也不算好,崔玄還是盡心盡力的教了他一套劍法,抵得上三流武者了。
和崔玄相處久了,紀安就發現,崔玄其實是個十分自負且龜毛的人。脾氣瞧著十分的好說話,其實那是不樂意搭理人。那壞水是一肚子接一肚子的,比如明明知曉自己師傅下棋下不過他,每每要師傅出馬的時候,崔玄總是用下棋先贏去師傅的寶貝,再開條件讓師傅照做。
且有時候對著親近之人說話十分的一針見血,讓人恨的牙癢癢。
和崔玄呆在一起久了,紀安倒是真把他當哥哥看,雖然偶爾紀安還是會瞧著崔玄的美色流流哈喇子,可心裏卻是把他當做可以信任的人了。
紀安也沒閑著,他出點子,把現代的一些商業模式給崔玄說道說道,之後,崔玄派人去搗鼓。兩人三七開,也不知道崔玄從哪兒找的那些人才,他隻要說了那些點子,總能大賺一筆。
漸漸的,紀安發現,京城之中開了有了兩個有名的商會,其中都有崔玄的影子。瞧著生意越來越大,紀安敏銳的發現,崔玄恐怕所圖甚大。
顧詹的第一封家書是在半年後,信裏寫著他在邊關生活的不錯,崔玄的老部下很是照顧他。甚至在一次匈奴騷擾時,他還砍了幾個匈奴人的腦袋,自然也受了些輕傷,讓紀安不用擔心。
紀安把自己的近況寫信給了顧詹,因為信件走的是官道,驛站十分的不方便。紀安就想到了現代的郵局,要是把各地原有的鏢局連成一線,運鏢的同時再幫人送信,讓大夥到當地的鏢局去拿,是不是可以弄個郵局的雛形。
紀安為此特意細細寫了個計劃案,分析了可行性,可發現本大利小,且不確定性也多,就提不起多少心思了。倒是崔玄瞧著紀安的這個計劃,很是看好,花了大力氣,把京城和江南這邊的鏢局聯合了大半,辦起了一個簡易的郵局。
紀安的身上的毒也慢慢解了,調養了一陣,倒是連帶著他還長高了不少。雖然這麼長都有崔玄那個電線杆杵在前麵,讓紀安自卑著,可比起現代一米七一的三級殘廢,十四就長到一米七紀安就很滿足了。
時間一晃而過,紀安從十三歲長到了十五歲,從一個稚嫩的少年,變成了一個風華正盛的少年。因為跟著崔玄這個百年世家的貴公子,他那些儀態規矩大部分都學了個三四成,撐個場麵是沒問題了。任誰瞧了,都得歎一句翩翩少年郎,青春正年少。
紀老太太五十八歲大壽,紀安這兩年裏回紀府的次數屈指可數。即使紀安掩蓋的太好,紀老太太還是瞧出了紀安對著紀博的疏遠。老太太年紀大了,就想著一家和和美美,為此,趁著五十八大壽,特意和紀安和紀博交交心。
她想著父子沒有隔夜仇,再多的誤會終究能解開。而紀安這兩年和被崔玄打擊多了,倒是把臉皮練了出來,為了滿足紀老太太的心願,紀安好好的做了一回孝子,斟酒遞茶做的順溜,很是讓參加壽宴的賓客大讚紀安孝順。
瞧著鄭氏強撐的笑臉,紀安覺得要是裝上一裝能膈應到鄭氏,他真是不介意做個孝子的。
鄭氏這兩年很是安穩,紀安不知道是不是她知道敗露還是知曉自己喝了那碗慢性毒藥沒了威脅。
那方帕最終查出來的毒是一種慢性毒,中了之後,他活不到三十歲就得沒命了。且此藥下肚,一般的大夫很難診斷出來,是江南某個醫藥堂的秘藥。
在紀府做了一天的孝子,紀安沒在家歇著就回了書院。今年秋天,京城會舉辦六藝大比。六藝大比說白了就是每三年,由天下各地的學子們參加的比試。
而若是能得六藝之一的魁主,就能免了鄉試,直接入貢院考舉人。若能得兩門,則可直接進入會事,考進士,若是得了三門則可直接進入殿試,不出意外,前三甲總能落下一個。
當然,若是此人真是驚豔才絕,運氣也極佳,得了六門魁主,那當年可直接被皇帝授四品學士,入翰林院。不過,從秦太祖設辦此比賽一直到今,卻無一人能得此殊榮。
紀安本想老老實實的從童生到進士一步一步的考上了,剛一提議,就被崔玄淘汰了。很簡單,紀安前兩年中毒的事情無一不在表明紀府有人想壓著他出頭。真等他科舉的時候,紀府之中的有心人總能想法子攔著紀安的。科舉考的除了文章,還有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