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揚了揚眉毛,果不其然發出了調侃:“為什麼是以前的朋友?”

“有些人活著,他已經死了。”

“不對,不是有‘些’人,而是有‘的’人。”

“有差嗎?”

“當然有啦。”林嘉姍俏皮地眯了眯眼,兩個酒窩躍躍欲試:“因為呀,這句話是臧克家為了紀念魯迅而寫下的,全文是一首詩,題目就叫《有的人》。”

臧克家這名字我居然聽都沒聽過,而她卻能信口拈來,我不禁要問:“你不是台灣人嗎?”

“台灣人咋滴啦?”她昂著頭,笑嗬嗬地模仿起東北人的語氣,著實把我逗得心都化了。

對於可愛的人或動物,我的腦海裏首先會閃過“欠扁”兩個字,比如說一隻貓欠扁,就是說它可愛的意思。

而林嘉姍的可愛,難以用語言來形容,唯有那句“這麼可愛,打一拳應該會哭很久吧”能闡明我此刻心中的想法。

我抿了抿嘴唇,微微聳了聳肩,沒能接著這個話題往下嘮,我本就不擅長聊天,更不擅長和女人聊天,況且我的精神都糜爛了這麼久了,哪還有精力去應付這些。

我們繼續朝前走著,我腳上穿著拖鞋,她腳上穿著運動鞋,雖然我們的步伐是一致的,但腳丫子的畫風卻截然不同,我開始後悔沒穿運動鞋出來。

“要喝什麼呀?”

進店的時候,老板娘用曖昧的眼神看著我倆,八婆似的湊過來獻殷勤。

這家店什麼時候開的?我居然一點印象也沒有,我這才反應過來,兩年時間真的什麼都變了。

“我要一杯冰的珍珠奶茶,大杯。”林嘉姍站在吧台點餐。

“我要中杯的,其他一樣。”我頓了頓,打開微信準備掃碼:“一共十九對吧?”

“沒錯,我掃你吧。”老板娘拿起掃碼槍往我這邊湊過來,林嘉姍卻將她喊停:“誒,阿姨等下,我們分開算錢。”

她從手上卡片大小的藍色皮夾裏掏出十元,給老板娘遞了過去。

這個舉動讓我莫名有些尷尬,不過回過頭來仔細想想,男生請女生這種不成文的規定,或許在台灣地區並不流行,所以這點小事沒啥好在意的。

我同她挑了個靠裏麵的客座,麵對麵坐著。

“你為什麼從台灣來找我?”我先開了口,類似的問題,我已經是問第四遍了。

她的表情悄然帶了點嚴肅,“這兩年你跑哪去了?為什麼好端端的店鋪,突然就關掉了?”

她的話令我大為震驚,同時卻又使得我茅塞頓開,我這才稍稍有那麼點明白她與我之間該會有怎樣的糾葛。

林嘉姍?

林嘉姍......

這名字,怪不得我第一遍聽到的時候就覺得有點耳熟!

“哦!林小姐,你是不是經常來我店裏買貓糧貓罐頭還有凍幹來著?”

“你還記得我呀?”

“當然記得!我就說怎麼一聽到你的名字,我整個人虎軀一震,原來我們早就認識了。”我的心情瞬間變得極為複雜,想哭哭不出來,想笑卻又不知為何而笑,唯有扭曲的苦笑掛在臉上,激動的淚水潤濕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