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每次吃完飯前,總是會用他有力的雙手和麵對笑容的臉“強迫”我笑。在看到我的笑容的時候,不知道是為什麼,男人一定會很高興的望著我。在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後,我才知道這個男人的真實身份是我媽媽的弟弟,也就是叔叔吧。後來想想,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而讓我寄宿的恐怕也隻有這個男人了。
我常常在黃昏中盯著坐在一旁靠在窗子上凝視窗外的這個男人,的確。論相貌,他是個普通的男人,論財富,也隻不過是個普通而又再普通的獨居男人。但是這樣的男人所發出的魅力,讓年幼的我的迷茫消逝。也就是因為他,也早就了這樣性格的我吧。
“喂,那個。肚子餓了,我想吃飯,行嗎?”
這是我來他家的一個月後第一次和他說話,聽到我的回話聲,他的表情終於變得高興起來。但是在冷靜下來之後,他並沒有給我香甜的飯菜,他隻是回答了我的這句話:“嗯,小希你聽好。如果想要吃飯,那就必須自己動手做。自己親自體驗自己完成的作品,不能依靠別人。而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也隻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能生存。”
他很冷靜的將這些道理傳授給我,然後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恨不得將自己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三十多年的所有為人處事的經驗都告訴我。似乎擔心我的人生會走入企圖,而他最擔心的,恐怕是害怕我自己扭曲的心靈吧。
我躺在醫務室的床上,外麵的車流依舊嘈雜,就像是永遠不會停止的夏天的蟬鳴聲一樣,多麼讓人煩躁。也多麼能讓人勾起往事啊。
“不是這樣子的,對,慢慢的,輕輕的一點點的削,盡可能不讓刀削到自己的手。”
他一遍又一遍的教導這我,不論是小到家務事、還是大到人事交往方麵。隻要能教我的,他都不厭其煩的教這。就像是一個父親一樣的溫暖,像父親一樣的嚴厲,像父親一樣的認真。但是,他卻不是我的父親,而僅僅隻是我母親的弟弟而已。
“吶,那是什麼?!”
我總是會一臉稚氣的問他這個那個,每次上街,他都會把我帶上,為的是是給我增長見識。為的是讓我更好的看清這個世界。他曾這麼和我說過。而我總是會跟在他的後麵,一聲不響的看著他,甚至是臉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的自己也沒察覺到,到頭來還是被他所取笑
“喲,小可愛。笑起來不是很可愛嘛。所以呢,要麵帶笑容哦。不論發生什麼事,不管命運給你多麼挫折的命運。你都不能舍棄自己的生命,也不能丟棄作為人的理性喔。不管你以後在哪裏,多少年後你是否還記得我。但是這些話,你一定要記得。因為這些話,年幼時你的母親也是這樣對我說的,所以,就當做是你的母親送給你的寶物吧,藏在自己最珍貴的地方—心不讓它被黑暗所吞噬。要記住,真正的自己!
真正的自己嗎?我曾這樣質疑過自己。自己的內心究竟是什麼樣的呢,是充滿對父母的怨恨,還是對這個世界所給予自己的不公而感到憤怒呢。此時的我並沒有給自己一個真確的答案,也無法給出自己正確的答案。
但是這個男人的一席話,卻將我內心的這顆心結溫柔的解開了。
是啊,不能被自己內心的黑暗所吞噬。不能喪失自我啊。
我給出了自己這一生中對滿意的答案,是這個男人的功勞嗎?是,當然是。但是,在他拯救我的同時,誰有能拯救他那顆帶著怨恨的心靈呢。年幼的我隻能接受他的救贖而無法救贖他,這便是人生所給予我們最好的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