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靈山,承酣閣後院。
夏昀玥蹲在器坊內的問君爐前,用銼刀敲了敲爐子裏的一塊細長的鐵塊,又湊近側耳聽了聽,沒什麼動靜。
他丟下銼刀,一隻手蓄起靈力,隻見金紅的靈力自掌心而出,流向了鐵塊內,整塊鐵立馬變得金紅透亮。
鐵塊剛開始還靜靜地躺在爐裏任由夏昀玥用火靈流煆燒,可隨著夏昀玥持續不斷加強火力,它便露出了馬腳,一邊閃耀起青光,一邊劇烈地跳動了起來。
夏昀玥看到這場麵,愣得收起了靈力停止了煆燒,而恰是此刻,鐵塊像是忍無可忍似的,爆發出一陣刺目的強光,攜著酷寒如刃的冰靈流,朝夏昀玥迎麵襲來。
夏昀玥想施展結界抵擋,但還是晚了一步,冰寒靈流攜帶著細碎的冰淩直衝前胸,刺入皮膚的感覺仿佛千刀萬剮,讓他痛不欲生……
古譚珊提著食盒,正沿著山路一階階往巫靈山上爬,他要到山頂的承酣閣給夏昀玥送飯去。
這本不是他的活兒,一直以來都是一位小仙童負責給夏昀玥送飯,但由於小仙童臨時有別的任務出了遠門。而他的住所斑斕洞中再無其他仆從,因此這幾日他隻好親自給承酣閣裏忙於鍛鐵的祖宗送飯。
沒錯,夏昀玥雖說還沒有他年齡大,但算是個祖宗,必須要好生伺候的那種。
通常每次上山前古譚珊都必須用棉塞子堵住耳朵,他忍受不了承酣閣裏“叮叮咣咣”的打鐵聲。不過今日他沒有堵耳朵,因為山上很安靜,甚至靜的有些詭異。
承酣閣立於巫靈山的頂峰,是靈域境內的製高點,站立在閣樓頂層可以俯瞰山下的一片鬱鬱蔥蔥,而遙望遠方,視線可抵達北方的蒼莽草原以及南方的浪回灣,可謂是山湖草場一覽無餘。
承酣閣第一道朱漆木門提名點絳門,無侍衛把守,但古譚珊剛走到距離門邊幾步遠處,點絳門就忽然顯現出金光結界。他習以為常地停下了腳步,伸手搖了搖掛在門邊的一個銅鈴鐺,不一會兒,金光結界就退去,他推門而入。
過了點絳門,接連穿越兩個方形院落,又循著石階而上,古譚珊看到了七層高閣上雕刻著“承酣閣”三個字的匾額,飄逸的字體還有些瘋癲的淩亂。
他繞過閣樓走到後院,朝那座石砌器坊走去,正要推門,忽覺一陣強烈而冰寒的氣流順著門縫而出,緊接著,隻聽“砰”的一聲巨響伴隨著木板斷裂的聲音,整個門板脫離了門框,硬生生地撞到了在他身上。
古譚珊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感覺到一陣妖風般的凶駭寒流從屋內源源不斷地衝出,他抵住門板的手想要將門板推開,但絲毫使不上力氣,反而被那寒流裹挾著直接飛出了後院,一頭栽下了山。
門板還擋在古譚珊的身前,連同人一起直線下墜。
門板另一麵忽然傳來幾聲咳嗽,說道:“古譚珊?!你怎麼也在,你沒傷到吧。”
夏昀玥探出了個腦袋,不好意思地朝古譚珊笑了笑。
古譚珊沒理他,手掌蓄起靈力朝那門板施法,一道金光瞬間將兩人一板籠罩起來,下墜速度也頓時慢了下來,隨後,他們穩穩地降落到了山腰的一塊台地上。
“怎麼回事?”古譚珊將斷裂的門板扔過一旁,將另一隻手上的食盒塞進夏昀玥懷裏。
夏昀玥赤|裸|上身,胸前布滿了橫七豎八的傷痕,還流著血,看起來駭然悚目。
他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幹脆抱著食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掀開蓋子從裏麵抓了一小塊熱乎乎的酥餅塞進嘴裏,含糊不清道:“出了點小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