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教練一通訓後，這才轉向我，對大家說：“給大家說個事，當初讓朱剛烈離隊，主要是考慮到他當時身體狀態不佳，讓他先休整一段時間。現在大家想必也看到，生龍活虎得連籃板架都扣壞，再加上他對籃球也有一顆赤熱的心，所以我決定先讓他歸隊訓練。”
王教練話音剛落下，李信帶頭鼓掌，周圍立刻響起稀稀落落的掌聲。
張亮悶悶地道：“你單挑還可以，就是不知打全場怎麼樣？”
看得出來，他這種靈巧型的鋒衛搖擺人，被我像推土機似壓進內線硬吃，幾萬元的教訓並不能讓他很服氣。
我也不示弱，道：“不服可以再來。”
王教練擺擺手，止住我與張亮口舌之爭，道：“你們鬥牛的事我有耳聞，但你們現在已經成為隊友，以後交手的機會多著，但若說要給錢才打球，那你們可以回去了，我可沒錢供你們訓練。”
周邊響起識趣的哄笑。
王教練臉色一緩，說：“我想你們也不想隻滿足於大學聯賽，你們中肯定也有人抱著在CUBA脫穎而出，進入職業聯賽的想法。那麼誰來告訴我，進職業是為什麼？難道你要跟我說為了熱愛，那我會吐你一臉口水，進職業聯賽當然是為了賺更多的錢，過更好的生活。沒有回報，那TM談什麼興趣愛好？”
王教練語調抑揚頓挫，表情也極為到位，一雙鷹目精光閃閃地盯著這些尚未走出社會的毛頭小夥，繼續道：“但我要告訴你們，若是今年還是止步於16強，那你們之中誰也別想在選秀大會被挑中，將心比心，換成你是職業經理人，那你TM會去關注輸球的球隊嗎？”
不得不說，王教練執教能力好不好另說，煽情說教卻很有一套，三言兩語間大餅和大棒接連揮出，接下自然是籃球是一項團隊運動，要扭成一條繩子之類的主題。
我注意到華都大學這兩年的核心球員李信，臉上不易覺察地露出黯淡之色，顯然如果今年還止步於16強，他的職業前景堪憂。
王教練正要宣布進行投籃練習，這時體育中心的一個工作人員走進來，問話道：“你們籃球隊哪位叫朱剛烈？”
我心裏咯噔一聲，小裴姐的父母果然找來了。我之所以一下就聯想到小裴的家人來找我，隻因我在北都舉目無親，不可能有人通過體育中心的工作人員來叫我。
小裴的家人開豪車高調進北都，以及我與小裴的姐弟戀，早已傳遍北都。王教練和整個籃球隊的人都齊齊看向我，表情不一。
就在工作人員要問第二遍，而我也要走過去說“我就是”，這時一道聲音遠遠傳來：“我想，我還是自己過來，當場說明情況好。”
隻見北都大學副校長和幾個教導主任，擁簇著一對和小裴有幾分相似中年夫婦走進來。
一眼過去，就可知這對夫婦平常必定慣於發號施令，這樣的人不管身在何處，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上位者的壓迫，一般人見了身形不覺就會矮上三分。
一行人很快就走到我麵前，一身中山裝的中年人，也就是小裴的父親，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電視中在記者招待會上，發表各種聲明的大人物，國字臉，一雙眼睛如尖錐一樣盯著我，說：“你叫朱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