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書渾身泄了力,愣愣站在原地。
空氣中還夾雜著汽車尾氣殘留的餘味,院子裏的花花草草在夜風中舒展身姿。
直到車影從視線中徹底消失,她才麻木轉過身。
黎書雙腿像灌滿了鉛一樣沉重,胸腔中的心髒劇烈跳動。
“怎麼不進來?”宋晏禮開門恰巧看到她詢問。
黎書深吸一口氣,斂起神色快速進門。
“回來這麼早?”晏祁放下手中的晚報。
“爸。”黎書隨手將包放在玄關處,垂下眼簾,纖長的睫毛在眼瞼下至掃出一片陰影。
“怎麼了?”
客廳裏的兩人都察覺到氣氛不太對勁。
黎書深吸一口氣,“爸,你和翟俞今天都聊了什麼?”
“他是你合作公司的負責人,今天過來是關心你的身體狀況。然後聊到你最近一段時間的狀態。”晏祁推了推眼鏡,眉頭微皺,“怎麼了?”
“沒什麼。”黎書聲音很輕,腦海中一直放映著方才兩人扭打在一起的畫麵,“我先上樓休息,你們也早點休息。”
宋晏禮和晏祁相視一眼不明所以。
人影已經消失在旋轉樓梯的盡頭,晏祁摘下眼鏡暗暗發問,“這是怎麼了?”
“看起來心情不太好,應該發生什麼事了。我去查查,舅舅。”宋晏禮表情凝重。
晏祁擺手,“罷了,小書也是成年人,她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有自己的想法,我們尊重她的選擇。”
“好。”
“你最近有時間吩咐下麵的人整理家中各個
傭人的具體情況。杜絕發生這一次事情。”晏祁目光深邃,抬手再一次拿起晚報。
印滿文字的報紙遮擋住兩人的視線。
宋晏禮安慰,“舅舅,您別多想。這一次的事情誰也沒有預料到,您不必自責。”
“我當時看到她與月華相似的臉我愣了愣,而後她又說出她的境況……”
“您隻是出於好心,我明白。”
黎書推開臥室門,徑直進了浴室。
整個人泡在溫熱的水中,全身的神經都感覺到放鬆。
遲鈍的思緒不禁閃過疑問,傅弋川有沒有受傷?
眼眸輕闔的黎書後知後覺,心裏咯噔一下。
她很明顯的察覺到心中高高的迭起的壁壘,在他一次又一次的“幫助”下攻陷。
*
黑色的邁巴赫隱匿在夜色中疾馳,傅弋川麵色緊繃,握著方向盤的手不斷收緊,任由骨節邊緣泛白。
胸腔中積壓的情緒如同波濤洶湧的海,激起一層有一層波瀾。
耳邊不斷重複著黎書剛才說過的話語,傅弋川眼眸猩紅,一腳踩下刹車將車停在路邊。
他抵在方向盤上,牙關緊咬。
車廂內的氣壓極其低,令人喘不過氣。
不適適宜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傅弋川後知後覺抬頭,拿過手機。
車窗緩緩搖下,冷風爭前恐後的湧進。
“喂?”
傅弋川眉頭輕跳。
“傅總,人我已經送回家了。您那邊還需要處理其他事嗎?”
李奕問的委婉。
“沒有。”
男人手肘撐著車壁,嗓音沙啞又低沉
。
掛斷電話後,李奕又回到餐廳處理拍攝事宜。
傅弋川眸色涼的如水,再次啟動車子。
車子四平八穩的停在別墅外,傅弋川卻遲遲沒有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