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君灝睜開雙眼,思緒一片模糊,所有的記憶都在車禍後變得支離破碎。
他隻記得昏迷之前,看到了火光、血漬,以及一些破碎的畫麵。
那畫麵是——一群身穿古裝的人,飛在天空中打架,宛如特效絕佳的大片。
其中一個俊朗男子不知使用了什麼秘術,從身體中射出道道金光。
徐君灝一個激靈醒了過來,視線逐漸清晰,他看到了醫院專屬的白色灰點的天花板。
他開始感覺不對,自己怎麼隻模糊的看到一半的房間?伸出右手一摸,他的左眼,竟然完全被紗布包裹著!
可是,他昏迷前,雙眼明明是完好的。他用沙啞的聲音拚命大聲喊著:“我父母他們呢?我這是怎麼了?”
門開了,一個白色的人影走了進來。熟悉的聲音,跟以往一樣,洋溢著溫和與親切,以及深切的悲痛:“我親愛的弟弟,你醒了。”
徐君灝看著這個人——這個青年,三十歲左右,溫文爾雅,金絲眼鏡後麵一雙眼睛閃爍著睿智的光芒。
但是此刻,徐君灝卻死死的盯著他的左眼,臉上露出極度驚恐的表情。
因為,他,徐易,徐君灝的表哥,本應該隻有一隻右眼的。
他是個獨眼龍。但是現在,他的左眼絕對不是假眼,很靈動,分明還帶著熟悉的感覺。看到徐君灝的激動,徐易笑了。
左眼比右眼譏諷的味道更強烈。“我親愛的弟弟,你看出來了啊。”徐易說道。
“是的,這就是你的左眼。但現在,它是我的了。”
徐易嘴角的笑容扭曲著,帶著殘忍的意味。徐君灝聲嘶力竭地喊道:“因為我有這個能力,我有權利得到你的眼睛。
如果你也有同樣的權利,你也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徐易聽後無聲地笑了。
他冷冷地問道:“剛才聽你叫喊著要見你父母?”徐君灝木訥地點點頭。
“把鞋穿好,跟我來。”徐易轉身就走,留下徐君灝一個人站在原地。
他們來到了一個停屍間,徐君灝看到了麵目全非的雙親。他們躺在那裏,身體僵硬,臉色蒼白。唯一能認出他們的是他們手上的婚戒。
徐君灝跪在地上,痛苦地喊道:“怎麼會!怎麼會!父親!母親!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徐易冷笑道:“徐君灝,你父親,我的叔父,他不是很了不起嗎?最後還不是不得善終。”
他一把提起了徐君灝的衣領,惡狠狠地說:“放手!”徐君灝被他輕易提了起來。
徐易露出惡魔般的笑容,繼續說道:“其實你左眼的玻璃體不用摘除的,但是,有了你的玻璃體,我就可以把它移植到我的眼睛上,從而讓我恢複視力變成正常人。我之所以待在這家醫院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等到你的眼睛。”
他停了停,看著被他摔倒在地上的徐君灝。他的兩隻眼睛閃爍著魔鬼般的嘲弄。
徐君灝抬頭,拽住了徐易白色大衣的衣角看著他。他眼中滿是疑惑和痛苦。
徐易仿佛陷入了回憶。那是徐家還沒有分家,徐老爺子也還健在的時候。
他想起了小時候和爺爺一起生活的日子。年幼的徐易穿著一身武術服筆直的,驕傲的站在徐老麵前說:“爺爺,我這次武術比賽得了第一。”
徐老眼中滿是溺愛,將徐君灝抱在懷中,完全忽視了徐易的存在。
徐易看著徐老對徐君灝的寵愛,手中的獎狀被捏得皺巴巴的,就像他的心一樣。
“爺爺從小就寵愛你們父子倆,這是為什麼!”徐易憤怒地踢開了徐君灝。
他大聲喊道:“我父親是嫡子,我是長孫!為什麼在爺爺眼裏,你們這對懦弱的父子比我們更重要!”
徐易踩上了徐君灝的手,疼痛讓徐君灝倒吸一口涼氣。“哼,你現在還挺有骨氣,但我不會讓你輕易死去的。
”徐易冷哼一聲,挪開了腳。他轉身走向太平間的門口,嘴角勾起一絲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在回病房的路上,徐君灝跌跌撞撞,不知道摔了多少次,也不知道撞了多少人。
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回到病房的。他失魂落魄的樣子,讓人心疼。當徐君灝回到病房時,他看到了他的女朋友文妍冉。
他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他無助地問道:“妍冉?”“啪。”文妍冉卻一巴掌打在了徐君灝的左臉上。
她眉頭緊皺,不耐煩地說道:“徐君灝,你能不能成熟點!”
徐君灝的臉被文妍冉打得側了過去,左眼包裹的紗布差點掉落,鑽心的疼。他驚訝地看著文妍冉,問道:“妍冉?為什麼?”“為什麼?你居然問我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