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林顏細幾乎是僵直了背部，從負三層，坐電梯到四樓日料餐廳，又走到包廂。
她沒說話，周時鏡也一聲不吭跟在她身後，林顏細沒有回頭，但仍能感覺背後的目光灼灼。
剛回到包廂打開門，許梨之一看到林顏細就準備衝上來說她探到的八卦，又看見她身後跟隨進來的人，差點再次發出爆銳鳴叫。
“細細細細，我跟你說，那個周...oh...”許梨之驚呆地張大了嘴，又迅速地自己用手捂住。
“時鏡，快坐這裏。”甄宇看到周時鏡仿佛看到寶一樣，招呼他過去坐。
周時鏡笑著跟甄宇打招呼，他們似乎早就認識，但他並沒有坐下，而是站在林顏細旁邊看著她，“你坐哪裏？”
包廂人很多，但能聽見周時鏡聲音的人，都不由自主安靜下來，打量一下這個新麵孔，再看看他旁邊的女生，神情正常，手指卻不自覺抓緊了衣角。
“她跟我坐。”許梨之迅速反應過來，拉著林顏細坐到了甄宇對麵。
周時鏡沒再追問，在甄宇旁邊坐下。
“大家安靜一下，歡迎我們的新同事，客戶端程序員，周時鏡！”甄宇敲了敲桌子，舉起酒杯，“時鏡，說兩句？”
周時鏡站起身來，“大家好，我叫周時鏡，時過境遷的時鏡，很高興未來將會和大家成為同事！”
“主策！主策！能不能八卦一下！”有人起哄。
“八卦啥，你說看看。”甄宇回答。
“新來的同事真的是我們從星遊挖過來的嗎？”
大家一下更安靜了，甄宇笑著看看周時鏡，示意他繼續說。
“不是，我是自願離職過來越靈的。”
“據說你在星遊的工作很出色，甚至過幾年有機會去新項目做主程，為什麼要來越靈？”出乎意料，這次提問的是許梨之。
“對啊，還是來手遊部，我們遊戲都才開始呢。”程新也忍不住說了一句。
“幻靈之森端遊的成功，是有前瞻性的，而隨著近幾年智能手機的發展，我覺得手遊必然也會成為遊戲的主流市場，我對我們的遊戲很有信心。”周時鏡頓了一下，“我去星遊，是回國時同學的引薦，同樣的，我來越靈，也有我自己的私心。”
他的回答很全麵，官方，公私都沾了一點，沒有什麼可再追究的問題。
現場熱情又微醺的各位鼓起了掌，紛紛舉杯致意。
林顏細也微微舉起杯子，抬頭一飲而盡。
溫熱的清酒，從喉嚨淌到腹中，先是一股暖流，隨後是胃裏的灼燒感。
她今天晚上還沒吃一口飯。
“你別...別喝那麼快。”許梨之小聲勸道。
“沒事，我等會喝點湯。”
“要不要出去透透氣？”
林顏細屬實不想再動，可是在這包廂裏也是坐如針氈，“好。”
倆人趁著大家忙著吃喝沒注意，偷溜到了五樓的空中花園。
夜色正好，十一月的風對於南城來說已有些微涼，林顏細靠著玻璃房子旁的椅子上，看著星空，眼神發怔。
許梨之沒有說話，看著林顏細的眼神略帶心疼。
認識她六年，從未見過她像今天一樣失態，隱忍。明明好像有很多的情緒，但是隻能一言不發地沉默著，一個人在內心裏艱難地消化著所有。
三年前，周時鏡這個名字突然就從林顏細的生活裏消失了。
三年來，許梨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為什麼，但她沒有追問，若是不好的事情，便不要再提起好了。
秋風微瑟，靜靜地吹了半小時，回到包廂時，她桌上有一碗僅剩溫熱的骨湯。
她一口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