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自己的遺憾就是……已經墜入了深淵底下,向上看去皆是無窮的黑。
依稀記得自己曾經到過充滿光亮的地方,也記得曾經擁有過光的感覺,你回憶,幻想著曾經的一切……
但……你的人生就像一所永遠都沒有燈的監獄,而你被判了無期徒刑,隨著時間的慢慢推移,你會在這所監獄中逐漸跌落,直至最後的終點……死亡。
在你剛進入黑暗之前,那可能是你這輩子唯一回到光裏麵的機會了,可你越走越遠,四周再也看不見什麼東西了。
如果沒有人能拉你一把,你真的能確保自己可以爬出來嗎?
你自己都不敢保證,那你還在想什麼呢……在黑暗中靠著幻想苟活嗎?
【你……是你……由你自己來做決定】
……
小型飛機的上麵是一塊兒很大,很幹淨的玻璃,趙玉蕾坐在駕駛位兩手放在肚子上看著飛機自動駕駛著飛向陵水縣,她抬頭透過玻璃看著夜空。
夜晚,好像也沒那麼黑,灰色的天空還能看見雲朵,在仔細看的話就能看到天空之上那一顆顆閃亮的星星。
好像很久沒有看過這樣的夜空了呢……
她靜靜的坐在駕駛位上一動也不動,心裏隻在想著瑾川,絲毫沒有做來陵水縣的任務計劃,像是一趟說走就走的旅行,沒有做過任何準備。
想著瑾川小時候的樣子,自己心裏就好癢,真的好想立馬就見到他,想拉著他的手,想靜靜的看著他。
按照小時候的記憶,趙玉蕾認為瑾川現在應該是一個很秀氣的男孩子,或許還帶著點兒文藝,嗯……誰知道呢。
自己連一張他的照片都沒有留下來,好可惜。
……
“什麼?突然出現的?”玄清瞪大著眼睛,電話那頭貌似是一件讓她很焦慮的事情。
“特遣二組都出發了沒?”她進一步的問著。
“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出發了,趙玉蕾的那架飛機上沒有攜帶通訊設備,隻能讓二組的隊員趕到她前麵到陵水縣了。”
“行我知道了,有新的進展第一時間告訴我。”
電話掛斷了,玄清用力的跺了一下地板又拍了一下桌子,嘴巴裏歎了一口重氣。
就在剛不久,陵水縣突然爆發了一股強大的超自然波動,雖然持續時間很短,但其波動的強大,已經算得上極其危險的程度了,如果按照研究所的任務評級來劃分的話,最高等級是S級,那麼根據剛才的超自然波動如果特遣隊要出任務的話,就是A級了。
這個消息本身倒不是很讓玄清頭疼,令她頭疼的是趙玉蕾,距離她出發已經過去很久了,她現在如果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到了陵水縣,萬一遭遇了不測,玄清肯定會狠狠的咒罵自己的。
轉頭看向電腦上的時間,已經零點了,雖然已是該睡覺的點,但趙玉蕾那孩子,根本讓玄清今晚睡不著覺,即便躺在了床上也會因為各種她的壞結果讓自己徹夜難眠。
萬一她真的缺胳膊少腿了,哪怕磕碰了點兒皮,作為看著她長大的玄清來說,肯定也會心疼的。
她又歎了一口氣,接著就帶著困意離開了辦公室,她在沒有人的走廊上慢慢的散著步,來到食堂以後在自助飲料機上點了一杯不加糖的冷咖啡。
冰涼的苦水咽下去,疲憊的眼睛好像沒那麼累了,這杯咖啡是為了趙玉蕾喝的。
……
距離陵水縣就剩五公裏了,穿過前麵連綿不斷的高山就到了,趙玉蕾不停的握著自己的拳頭,她在為接下來的著陸做準備。
在之前對陵水縣的資料中,自己知道這裏是個荒廢了很久的山村,但按照小時候孤兒院被炸毀的那次經曆來說,到那裏之後肯定不能掉以輕心,自己在任務當中可以保持冷靜和近乎完美的效率,這次為了瑾川也一樣可以。
四公裏……三公裏……兩公裏……
那座小鎮子在自己的眼裏越來越清楚,在空中俯視著下麵的路,居然到現在還曆曆在目,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
那邊以前是小店,那邊以前是飯館,那邊以前是澡堂,趙玉蕾看著下麵已經廢棄的建築心裏一遍遍的回憶著這裏從前的模樣。
飛機像是懂趙玉蕾似的平穩的降落在了孤兒院的廢墟前,解開安全帶以後,腳踩著這裏的水泥地。
心裏的那些念想不停的刺激著自己,這讓趙玉蕾很想砸碎點兒什麼,看著已經塌陷的不成樣子的孤兒院和瑾川以前的臉,那雙皎潔的眼睛變的濕潤了,這感覺……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