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宮
晉帝在下完早朝之後就來看初霞了。早朝上,大臣們在聽見晉帝說了那段話之後,便沒人再說什麼,而晉帝還是怕初霞受傷或者是受了驚嚇,在忙完事情後就馬上趕來了。
“初霞,你……你沒受傷吧……”晉帝小心翼翼地問,不知道為什麼一個帝王那麼小心,興許是害怕女兒受到驚嚇,也許是對女兒的一種愧疚。
“父王,初霞沒事,也沒有受傷或是感到害怕,鳩籌保護了我們,所以您不必擔心……”初霞話語輕柔,又包含對父親的尊敬。
“那就好,朕對不起你母親,現在你要去和親,朕又對不起你,我真不是個好丈夫,這不是個好父親!”晉帝十分自責,而初霞也隻能在旁邊小聲安慰。
……
兩人在相互安慰過後,一起用了早飯,晉帝把今天的事務全都推脫了,專心來陪女兒聊聊天。聊的事情很多,都說不完的那種。
父女倆聊了很久,父親把自己以前和母親年輕時的事講給了女兒聽,女兒也是津津有味地聽著。女兒向父親描述著她出宮一趟看見的覺得好玩的好看的東西,他們此刻仿佛不是父女,而是要好的朋友。
……
不知不覺中,天色慢慢黯淡下來,太陽從西邊緩緩下落,還留下那抹落日餘暉。
“天色不早了,父王該回去處理公務了,父王知道你怨恨朕,但也希望你能明白父王的苦衷……”晉帝無奈道,轉身朝著落霞宮外走,向禦書房的方向去。
在晉帝即將踏出宮門時,剛才沉默的初霞開口,晉帝突然停住了腳步。
“霞兒從未怨過父王,也明白父王是為了天下百姓著想,還請父王放心,霞兒一定不辱使命,成功和親,讓百姓不受流離之苦,讓將士不受戰爭之痛!”初霞一字一句,字字明晰,句句有力。
晉帝回頭望了她一眼,笑了,然後點了點頭,微笑離去。
……
初霞在晉帝走後才用了晚膳。
今天的晚膳依舊是很豐盛,但桌子上多了一壺清酒。
那壺酒是初霞命人去拿的,這麼多年,她恪守女誡,認真學習女德,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如今明日樓蘭使臣和樓蘭王子麵聖,她將去和親,在聽說是粗獷豪邁的民族裏,她也不必那麼拘束了。
初霞招呼依湘拿了兩個酒杯過來,先給晉帝斟上,然後往自己的杯子裏倒上些許。
晉帝倒是也沒想到她會喝酒,不過也並未說什麼。
初霞倒完酒後就拿起自己的那一杯,他緩緩雙膝跪地,朝晉帝輕輕的磕了個頭,隨後將酒一飲而盡。
“女兒不孝,未能盡到作為女兒的孝,今後怕是不能再陪伴在父皇左右,希望父皇今後保重!”初霞眼含淚水,緩緩地說了這句話。
“霞兒無妨,朕已經對不起你的母後了,如今又要讓你去和親,朕甚是愧疚啊……”晉帝將初霞扶起,拉著她坐在凳子上,語重心長得對她說。
“父皇千萬不要在意,我知道,我作為大晉的公主,這是我的使命,與父皇無關,至於母後的死,是……是意外……無關父皇的事……”初霞抬頭望了眼晉帝隨後將通過窗戶看向遠處的那輪圓月。
初霞從一開始就知道和親這是她的命運,即使沒有樓蘭,她也會嫁給一個家世顯赫的家族掌權人,從而鞏固皇家地位。
晉帝還想再說什麼,他張了張口,最終卻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