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賣力的蹬著腳踏車穿過弄堂,汗水劃過臉頰,今日薛允安就要離開這裏飛往美國,阮阮想到這裏內心就不住的苦澀起來,她兒時的玩伴,她最後的依賴如今也要麵臨分別。
飛機飛過的痕跡把天空割裂開來,阮阮看著手裏的項鏈,那是薛允安留給她的,老舊的開蓋樣式,打開後裏麵放著他們的大頭貼合影,這也是阮阮第一次拍大頭貼。
村口的槐樹葉被風吹的嘩嘩作響,阮阮躺在鋪滿玉米棒的屋頂
“外婆,隔壁的李叔答應給我紮秋千,他什麼時候回來?\\\"
稚嫩的童音響起,外婆在屋子門口撥著玉米粒,遠處的池塘裏浮著兩隻麻鴨。阮阮從出生開始就在這個村莊,承載著六年來快樂的回憶,好像從她記事開始就是跟外婆生活在一起。
外婆沒有說話,但阮阮知道這樣寧靜的日子快要被打破了,外婆已經很久沒有去鎮上的醫院了,她的銀發在陽光下發著光。
“外婆,我又做了那個相同的夢了”
外婆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阮阮有點困意,夢裏,那個人麵容模糊,站在幾米外的地方,阮阮對夢中這個人總有著陌生的熟悉感,想要靠近,卻觸摸不到。
“知音,知音...\\\"
阮阮猛的驚醒,順著梯子爬下來
”外婆!”
擔架的滾動在醫院的瓷磚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阮阮流著淚看到外婆被推入手術室,手術室門口的燈亮起,阮阮內心恐懼,她沒見過媽媽,隻聽外婆說自己跟媽媽長得很像,但卻沒有一張母親的照片,她多麼希望父母此時出現,輕輕的抱著她,安慰自己外婆不會有事。村子裏的孩子都說自己是沒爹媽的野種,他們用石頭丟她,砸破了她的頭,血液的味道是苦澀的帶著令人難過的腥臭。
“阮阮!”
聽見李叔的聲音,阮阮趕緊擦了擦眼淚,這個村子裏,隻有鄰居的李叔願意幫助外婆和自己了。
“李叔!外婆她暈倒了”阮阮哭著叫喊。
李叔抱著六歲的阮阮安慰道
“沒事的,沒事的,一切都會好的”
手術室的燈光熄滅,外婆被推了出來,她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一樣,她的臉上還有歲月留下的紋路,本來就白皙的皮膚失去了血色顯得更加無力,醫生搖了搖頭,阮阮知道外婆離開她了,沒有父母,也沒有外婆了...
回到村子裏,院子門口已經零零散散的放了幾個花圈,不知道從哪裏蹦出來的所謂的舅舅舅媽料理著後事,阮阮沒有理會這些從沒見過的陌生麵孔,她走進外婆的房間,打開外婆床頭的櫃子,櫃子裏躺著一個精致的紅木盒子,這盒子和房間裏其他的東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它看起來還像新的一樣熠熠生輝,外婆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她離開阮阮了就打開盒子去找盒子裏麵的人。
盒子裏放著兩根玉釵,雕刻精美有金邊鑲嵌,還有幾張老照片,照片裏的女人身材玲瓏有致,身著一身合身的旗袍,頭發卷曲且整齊的打理著,麵容清麗,說不上多麼驚心動魄的美但是從黑白照片中都可以看出氣質出眾,仔細辨認阮阮看出這是年輕時候的外婆,外婆身邊站著一名男士,身姿挺拔,麵容俊朗,照片已經有些發黃了,但是被保存的很好,照片背麵用娟秀的字體寫著連筆的英文,阮阮看不懂寫的是什麼。照片下有一張小紙條,寫著一串數字,看樣子是一個電話號碼,阮阮拿著紙條走到電話旁撥通了這串電話
“喂..\\\"
電話那頭響起一個有力的中年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