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滿春山,隱見芙蓉麵,朦朧識不清,夜暗柳撫入山裏,紅帳羅消結同心——”
哀婉淒怨的歌聲從高高的院牆裏傳出來,院門被反鎖著,幾個丫鬟婆子戰戰兢兢地守在外麵。
這是越家旁係二小姐越星眠的院子,除了嫡係以外,就隻有這一脈,其它的差不多都已經落寞了。
越星眠從半月前開始,白天沒有任何異狀,可一到晚上就在房門口站著,手裏拿著個鏡子,一邊無神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一邊唱歌。
如果有人伸手去拉她,她就會立即失去意識倒在地上,身上出現傷口開始滲血。
他們自家人已經看過了,但什麼都沒有發現,一兩個晚上過去後就再也沒人敢去碰她了。
之後又另外找了擲靈閣的人來查看,可依舊沒有什麼頭緒,最終才求到了沈初霖身上。
沈初霖到達越家的時候將近亥時三刻,因為在路上時耽誤了一下,所以這個時候才到。
遠遠的瞧見越家宅院,沈初霖的眉頭皺緊,看著情況,或許信中所說的還清了一些。
之前係統隱隱約約預感到可能會出現什麼意外,就往沈初霖的眼睛裏滴了滴水,這樣就可以看見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而現在她看見的,應該就是係統所說的不同尋常的東西。
那一大團漂浮在萬丈高空中,遮掩於雲層之後,時隱時現,如同血肉般收縮蠕動著,不斷吐出一條條觸須的東西。
越家的人進進出出,可卻沒有一個人看見它。
沈初霖麵色不顯,一瞬間就恢複到正常狀態,與這些人一樣平靜地走到越家大門口。
門房很有眼力見,連忙朝著沈初霖行禮,隨後一人領著她往裏走,一人立馬前去通報。
早就等候著的越家人連忙趕來,烏泱泱的站了一院子。
“拜見姑奶奶。”
最前麵的那個老人彎下腰行禮,後麵的人也都跟著喊道。
他是旁係的家主越雲霽,自當年與嫡係一脈關係破裂之後,就再也沒有過聯係了,現在被稱作旁支應該也是不大合適。
沈初霖臉一僵,雖然她的年齡相對於這些人來說是要大些,但被一個滿臉皺紋的老人喊姑奶奶,還是有些不習慣。
她麵無表情,以此來掩蓋內心的波動。
過了幾瞬後,沈初霖才說道:“都起來吧。”
越雲霽揮手示意身後的人把路讓出來,他在前半步距離給沈初霖引路。
不經意間,沈初霖從餘光中看見了那個漂浮在空中的肉團,它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睜開了身上密密麻麻的眼睛,向下巡視了一番。
沈初霖迎麵朝著它垂下來,擋在麵前的觸須走去,她清楚地看著觸須上卷曲的小觸手和絨毛,目視前方,忍著不住上湧的惡心繼續詢問著旁邊的人現在的情況。
將要撞上去的時候,那個觸須一下子就被收了上去。
沈初霖大舒一口氣,她一邊聽著旁邊老人說話,一邊努力回憶天上這個肉團的信息。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界外惡神的眷族,按道理說它們應該也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裏的。
到底是從哪鑽進來的,雖說這個世界已經出現了問題,但它的出場是不是有些過於早了啊。
那群瘋子不會也已經過來了吧,到時候就難搞了。
沈初霖心中哀歎,但又沒有辦法,隻能等下次係統聯係自己的時候再說。
現目前最要緊的是該怎麼把這東西給除掉。
沈初霖住進了靠近越星眠居所的一個院子,這是她的要求,方便發生了什麼事好去處理。
越星眠被人扶著姍姍來遲,沈初霖隻看見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孩從外麵走進來,麵容憔悴眼底烏青,唇色蒼白。
她被丫鬟扶著朝沈初霖行禮,越雲霽解釋道:“姑奶奶莫怪,這段時間二丫頭每個晚上都睡不了覺,白天又很難入睡,所有才沒來迎接。”
“無事,先去坐著吧。”沈初霖頭也不抬地說道。
越星眠的聲音軟軟的,輕飄飄地落下來:“謝謝姑奶奶。”
她朝著一個中年婦人走去,把著椅子慢慢坐下。
在其它人看來,這二小姐隻是有些虛弱罷了,但在沈初霖眼中卻並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