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位男人連森邊的狀況都一清二楚嗎?
「嗯?有什麼好稀奇的嗎?雖然我不曾踏進摩爾加的森邊,但我多少知道掌控森邊的族長家名喔。我非常喜歡這座驛站城市,所以常常見到森邊居民……然而,這還是我第一次與森邊居民交談呢。」
他細長鼻梁下的大嘴勾起滿意的微笑。
「況且你還是一位美麗無比的女獵人,更是讓我喜上加喜,為了對你的美麗獻上敬意,希望你一定要收下這瓶水果酒。」
我戰戰兢兢地凝望著愛·法的表情。
啊……她的情緒已經超越了憤怒,眉頭緊皺。
「咦,我說了什麼讓你生氣的話嗎?我可不隻是在稱讚你的外表喔,我會說你美麗,也是在讚賞你崇高的舉動。」
「…………」
「沒有用啊……那麼,你呢?」
「什、什麼?」
「人稱我卡謬爾·佑旭為《北之旋風》,但你卻比我搶先一步救出塔拉,我想對你表示我的敬意與讚賞。你願意收下它嗎?」
就現在的氣氛來看,我不應該收下。
話說回來,北之旋風是什麼意思啊?
「那個啊,是同伴幫我取的昵稱。在西方,這樣的發色相當稀奇吧……因為我出生於北方嘛。」
聽到這句話,愛·法的臉色微微一變。
她山貓般的眼睛依然殘留著幾分險峻,直勾勾地瞪向卡謬爾·佑旭。
「卡謬爾·佑旭,你來自北之王國馬修多拉嗎?」
「叫我卡謬爾就可以了……話說回來,我還不知道你們的名字呢。就算信口胡謅也無所謂,可以告訴我該如何稱呼你們嗎?」
他這種語氣就是會觸怒愛·法啊。愛·法挑起眉,拋下這句話:
「我是法家的家主,愛·法。」
「啊,我是法家的家人江夏。」
「愛·法和江夏啊。真是好名字……對,我來自北方喔。我的母親出生於馬修多拉,父親則來自賽爾法。從一百年前開始,北方和西方便互相仇視,我就是來自這兩個國家的混血兒。我在北方度過孩提時期,直到母親死後才來到西方。由於我的出身,讓我無法找到好工作,所以我才會自食其力,以擔任《守護者》為生。」
卡謬爾·佑旭的身旁隨興地擺著一把刀刃偏細,但刀身相當長的刀子。
「話說回來,愛·法,你的頭發顏色與我極為相似呢。」
卡謬爾帶著紫色的雙眸彷佛凝視著某種眩目的東西,他眯起雙眼,望著愛·法開口:
「我聽說森邊居民是從南方逃向西方的人民後裔,北方與南方相距甚遠,血脈不可能相連,為什麼你會有著一頭金發呢?」
「……沒有特別的理由。森邊不時會出現這種發色的人,我的母親也擁有一頭金發。」
「這樣啊,我的母親和我也都擁有同樣的發色喔。」
卡謬爾·佑旭露出天真的微笑,愛·法一副厭煩似地轉過頭。
我莫名感覺——愛·法的態度有些反常。
「總之,我從以前就對森邊居民很感興趣。森邊居民在活著的時候,將靈魂獻給另一位神,現在很少人有這樣的際遇。這讓我單方麵地產生同儕意識。因此,我很開心首次交談的森邊居民是像你們這樣的人。」
「…………」
「所以,你找我們有什麼事嗎?」
愛·法似乎不感興趣,我隻好這麼插嘴。
「非常感謝你幫我們解圍,但我們必須回到森邊工作了。可以的話,差不多該告辭了……」
「這樣啊?真遺憾,那麼,就進入正題吧……其實,我這次接下的工作是守護傑諾斯的商隊前往東之王國,屆時,希望能讓我們路經森邊部落。」
我聽了大吃一驚,但愛·法的反應卻相當冷淡。
「……這是族長家族孫家負責處理的工作。」
「嗯,我當然清楚這一點。但今天遇到孫家兒子之後,我感到十分遺憾,使我打消了拜托他們的念頭。那群家夥果然不值得信賴。」
盡管露出一副天真無邪的表情,卡謬爾·佑旭卻幹脆地說出這樣的話。
「哎呀,我以前就給過傑諾斯侯爵忠告了,每次驛站城市引發的騷動似乎都和孫家息息相關。森邊的居民固執、封閉又注重規律,孫家卻如此惡劣又外放,我懷疑侯爵這邊是不是也有什麼問題……」
「是石之都的居民害孫家變得如此墮落。」
愛·法打斷了卡謬爾·佑旭。
她的眼眸中微微燃燒起藍色火焰。
「城裏的家夥讓孫家致富,導致孫家人舍棄了森邊居民的榮耀,不去好好地獵捕奇霸獸。他們飲酒作樂,渾噩度日,沉溺於男女情事之中。城裏的人需要負起全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