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
我睜開眼睛,卻遍尋不著愛•法的身影。
位在盧家聚落的空屋是愛•法家的兩倍大,寬敞又豪華。這個大房間鋪滿了毛皮地毯,我們一如往常地席地而睡,但愛•法卻不見蹤影。
「咦?……愛•法跑去哪了?」
我慌忙爬了起來,敲了敲裏麵房間的門。
我確認了一下室內,果然還是找不到她,每個房間都空無一人。
愛•法跑去哪裏了呢?
我的心中湧出了不安。
(那位二哥該不會又來找她麻煩了吧?)
這樣的想法讓我坐立難安。
我抓起就寢時取下的白色毛巾,慌忙走向玄關口。
門閂被拔掉了。
(……也就是說,她是出於自己的意誌而外出的。)
室外正值太陽剛好越過山棱,出來露臉的時刻。
平常的這個時候,我們大概已經洗好衣物了。由於今天是以客人的身份待在這裏,我們才能暫時逃離做家事的麻煩。因此,我更加不懂愛•法外出的理由了。
室外有一處由七戶人家包圍而成的空間,宛如一座廣場,我走了進去,環顧四周。
廣場中,一位壯碩女性抱著鐵鍋、一位老婆婆在攤開的巨大布料上曬皮果葉、一群小孩子在一旁幫忙或幹擾她們。
每戶人家都各自展開著不同的清晨場景,但位於廣場最裏側的盧家本家周圍卻不見人影,也未見愛•法的身影。
可是——看現在的氣氛,感覺不出有人用蠻力帶走愛•法。眼前的情景如此寧靜悠閑,自己卻懷抱著殺氣騰騰的妄想,我覺得自己好愚蠢。
(既然如此,那又是怎麼一回事?她該不會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自己先回去了吧?)
昨晚為了薇娜•盧那件事,我整個人前言不搭後語。
但是,後來我始終堅持著「她喝醉了,我不清楚她在說什麼」的論點,愛•法應該沒有為此大動肝火才對。盡管愛•法相當懷疑我的說詞,態度也很冷淡,但我並不覺得她會憤怒到丟下我不管。
難道說,她其實在背地裏偷偷生氣嗎?
由於我對愛•法有所隱瞞,心中充滿罪惡感。她看穿了我的內疚嗎?
唉,早知道自己會如此懊惱,我就不瞞著她,全盤——不,至少得修改一部分發生的事情——據實以告了!
(……無論如何,我好像太慌張了喔?)
現在的我,簡直就像是和父母走散的幼童嘛。
不過,待在這個世界的我,確實比遭遇那樣的狀況更為不安。
(對喔……這麼說起來,昨晚是我和愛•法首次分頭行動。)
如果把我看家的次數算進去的話,我們經常分開行動。然而,我跟愛•法約好「我必須在她的監督下行動」,所以我不曾獨自在戶外徘徊。
再說,就算分別展開行動,除了彼此之外,我們倆都沒有其他可以交流的對象。我們在隻有彼此的小小世界之中,度過了五天左右的時間。
而莉蜜•盧的出現打破了這個平衡。
失去平衡後,馬上就引發了這場騒動。
薇娜•盧追求我,達魯姆•盧則向愛•法求愛。
這就是因果的機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