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曆1911年,癸酉城癸酉中級中學九年一班。
“快跑,它們要衝進來了,都別回頭,一路往東方去”。黑雲壓城,印有血色藤曼的旌旗圖騰,伴著暴雨狂風獵獵作響,兵器、獸角和血肉間相互碰撞奏成一曲不舍的哀歌。
那矗立在天地間高聳入雲的城池仿佛隨時要被潮水般湧來的荒獸淹沒,從天上向下看,這城池是被一株通天的血色藤曼包裹其中的,藤曼將它四散的枝蔓緊緊紮入地下,源源不斷的吮吸著來自地下那被鮮血浸染的土地,然後將它的本體堵在城牆口,承受著來自各類荒獸的撕咬。
“快快,孩子們,族長他們就快要撐不住了”,幼小的眼中含著淚水,然後跑出城外,用依依不舍的眼神望著這座被藤蔓籠罩的城池--不知何時搖搖欲墜的他們曾經的家,手裏緊緊揣著著他們部族圖騰旗幟,與那株護族神蔓--天血藤最後的種子。
然後對著藤曼之上仍在帶領部族戰士們同荒獸浴血奮戰為他們爭取時間的族長重重的磕了一個頭,心中默念,“荒獸,我們不共戴天,隻要活著,總有一天我們天血部落子子孫孫,要你們償命”。
“天血藤會再次響徹大陸的,族長”,這次部族的孩子們幾乎哭著吼出這句話,又望了一眼這個即將被攻破的曾經的樂園,肉眼可見的血絲布滿了整個眼瞳,小小的腦海中,被迫承放著這片慘烈的令人不忍直視的景象,頭也不回,抽泣著用血遁之法逃命去了。
守護弱者,或許在很多人看來,是愚蠢的,但是還擁有值得去守護的人,何嚐不是一種幸運,人類向來因為向外征伐而不斷壯大,卻又往往因向內守護而無上光榮。
遠處,身披早已被獸血染紅的盔甲,手持周身流轉血紋長槍的族長一行,在看到孩子們逃走後,好像心中懸著的石頭悄然落地,將分出去的藤蔓收回來,凝聚著最後的力量,好像是想到了什麼,嘴角上揚,露出溫柔到不可察覺的笑,“畜生就是畜生,就是你們三個一起上又怎麼樣,真以為我天血藤部落能任人欺辱了,臨死前能拉你們幾個墊背也夠了”。
“啪”的一聲,正在經曆這人獸交戰的一幕的沐守光,被講台上老師徑直飛來的粉筆打中額頭,慌慌張張站起來,“怎麼了啊,兄弟們,荒獸攻城了?大家跑啊”
哈哈哈哈哈,整個教室傳來了歡快的聲音,正在上課的曆史老師有些無奈的看著沐守光,作為九年級一班公認的調皮孩子,隻能說沐守光腦子足夠靈光,因此文化課成績不說多麼出類拔萃,也可以算的上班級上遊,從小到大十裏八鄉見過的,誰不說守光這孩子是個好後生,要是好好學,就算隻算文化課成績,聯邦十三名校的普通專業還是沒問題的。
但現實嗎,經常上課睡覺,下課打遊戲,加上他的父母也常將順其自然掛在嘴邊,讓任課老師著實有些頭疼,“臭小子,怎麼學的天元曆,荒獸一般都是族群行動,在天階獸皇不出手的情況下,很難形成號召力發起攻城,荒獸上次攻擊癸酉城,距離最近的還是500年前,獸皇混世魔猿帶領六位地階獸王發動的攻城,同學們,說起來,那次要不是丁卯城上任城主陳辛無意中探聽到這個”。
“就說給沐守光一個人聽的是吧,湯辰,這麼喜歡說話啊,那上講台來說說,馬上高考了,不知道緊張,要是過幾天沒測出圖騰天賦,你這成績考個普通大學也夠嗆,真就想躺平了?別看沐守光,人家成績在這裏,你好的不跟他學,壞的學的有模有樣的。”
“老師,我這不是剛剛和守光說您上課講啥了嘛”,湯辰委屈的說道。“對對,他剛剛和我說您剛剛上課講的內容呢”,沐守光趕緊搭話道,給死黨湯辰轉移火力,免得殃及池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