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黃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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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陽,空氣中彌漫著強烈的血腥味,四野裏到處都是屍體,隨著最後一匹戰馬的倒下整個戰場都沉寂在血色的黃昏中,成群的烏鴉落在荒野上,無數的屍體成了它們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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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畜牲,憑你們也配!”隨著話音剛落,一支利箭呼嘯著劃破長空將一隻正在叼食屍體的烏鴉釘在地上,其他的烏鴉被驚得四散飛起,天空中黑色的羽毛不時落下。遠處一支騎兵狂飆而來,如同旋風一樣轉眼而致,強大的殺氣讓四周的空氣也仿佛凝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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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還有沒有活人!”為首的是一名身穿重甲的羯族大將,手中兀自拿著一張大弓,猙獰的臉上一道刀疤斜斜的從眉梢到下顎,如同地獄裏猙獰的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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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滿地姿勢各異的屍體,羯族大將眉頭緊皺,很難想象以不到三千的士兵居然抵擋住了自己三萬大軍連番不斷5天的攻擊,雖然這些叛軍最後都被絞殺,可是己方付出的代價也是慘重的,傷一萬,死五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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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找到一個,還有一個活的。”幾個士兵推推搡搡的將一個十一二歲男孩壓到了馬前,男孩身上是殘破不堪的棉衣,由於長期的營養不良顯得頭大身細,但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顯得十分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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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羯族大將想起二十多年前同樣在黎陽,他率軍殲滅了一支乞活叛軍,叛軍首領冉隆和其子都沒於此役。第二年他攻打河內,在兩軍陣前見到了冉氏剩下的唯一血脈冉瞻,別看隻有十二歲卻英勇非凡,長而勇悍,精於騎射,陣前臨矢石不顧。一眨眼二十年過去了,此役冉瞻以沒,英雄不再。而這個少年卻活脫的和二十年前的冉瞻一個模樣,莫非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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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麼名字,冉瞻是你什麼人?”

羯族大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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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閔,冉瞻是我父親,你們這些羯鬼,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們都殺光。”少年眼中噴射出仇恨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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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居然敢和大王這樣說話,你找死啊!”一名士兵揮舞著馬鞭向少年劈頭蓋臉的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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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大將阻止道,那士兵硬生生的將已經揮出的馬鞭停在半空,鞭梢距離冉閔不到一寸,這份拿捏的功夫端是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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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石勒麼,可惜我父親遭奸人暗算,否則他一定會取了你的狗命。”少年怡然不懼頗有乃父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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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是勒仰天大笑,牽動著臉上的傷疤,猙獰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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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呀,把他帶回去,不許為難!”說著石勒催動坐下的戰馬向軍營方向奔去,冉閔握著小小的拳頭,眼中噴出了怒火,這個石勒正是滅了冉家三代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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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羯族的大營裏傳來羯人肆虐的笑聲和無數少女悲慘的淒號,黎陽一戰有兩萬漢族女子被俘,等待她們的命運是晚上供人淫辱,白天讓人烹食。帳幕裏冉閔眼含熱淚,雙手緊緊地插入凍土,痛不欲生,這一天他同時失去了父親和母親,在亂世裏這樣的事每天都在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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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氏篡奪曹魏建立的西晉王朝在經曆八王之亂後,國力損失慘重,虛弱不堪,最終被匈奴人滅國,北方和西域各胡族勢力趁天下大亂之機入侵中原,大肆的屠虐漢民,視漢人不如犬狗。其中尤以石勒的侄子石虎為甚,就簡直可以稱之為“食人惡魔”,石虎的軍隊行軍作戰從不攜帶糧草,專門擄掠漢族女子作為軍糧,稱之為“雙腳羊”,意思是用兩隻腳走路像綿羊一樣驅趕的*隸和牲畜,夜間供士兵*,白天則宰殺烹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