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悅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麵，路過一家老奶奶門口，被裏麵的人叫住
“清悅！”蒼老的聲音從裏麵出來，清悅頓住，等著出來
這個奶奶她很熟悉
姐姐走在前麵，並沒有因為她的停留而停下來
清悅看看姐姐，又看看走出來的老人，心裏急得一撇，還是等著她的下句
老人渾濁的眼球明顯一愣，自言自語道“瞧我這記性，又叫錯人嘞”說著還象征性拍拍自己長滿白發的腦袋
叫錯人了？清悅也是無語，見老人沒有說什麼，抬步往家的方向走
“誒誒誒”老人招手，清悅不解還是聽話的走近了些
“怎麼？”清悅一雙大眼睛疑惑看著麵前老人，鼻子被凍得通紅
老人在找著什麼，嘴裏小聲嘀咕著“我鋤頭呢”說罷轉向牆角，拿出一把鋤頭遞給清悅
“給你一個紅薯，幫我把它還給村東杜家”
清悅看著比自己還高出一大截的鋤頭，陷入了良久沉默
一個兩歲小孩拖著一把鋤頭可還行？
“謝謝奶奶，我姐姐叫我回家了”清悅沒去接那個紅薯
“這孩子……點都不懂事”
清悅十八歲加二的腦袋都快不夠用了，到底是自己不懂事還是她的問題啊
就自己這細胳膊細腿，怎麼拿的動
還沒走到家，都能聽到屋裏的罵聲，這麼早，奶奶就回來了
今天地裏不忙，劉珍回來的比平時早
清悅發出一聲微弱的歎息，這個家隻要有她那奶奶在就不得安寧誒
她走進去，直接撞到槍口上，劉珍逮著她就開罵
“死丫頭，又跑哪去了！”
“都兩歲多了，也該幫家裏做點活了，別一天天盡知道吃白食”
“像我們那個時候，你這麼大就開始學著做……”
清悅耳朵都快聽起繭了，自動屏蔽她的話
大伯母身體一年不如一年，這個冬天更嚴重了，地裏的活不能幹，家裏的事務也做不了多少
清水晾幹衣服，尿布，去屋裏幫自己媽媽倒杯水過去，就被劉珍逮著罵，說一天天盡養些光吃白飯不幹活的人
屋裏灌著冷風，被子單薄一層，根本起不了多少用
清水雖然才七歲多，也被生活磨礪的什麼都懂了
她將水放到大伯母床頭，細聲叫醒自己母親來喝水
從昨天開始，床上的人就什麼也沒吃了，清水聽從她爸的安排，洗完衣服回來喂媽一些吃的
可廚房裏留下的那點東西都被下地回來的劉珍吃了，隻能端來一點水
“媽，媽，起來喝點水吧”清水搖著床上的人，大伯母一點反應也沒有，麵色慘白
清悅踏進門口，身後還有劉珍不大不小的罵聲
“大伯母”好歹也是在現代活到十八歲的，一眼就看出大伯母已經走了，可是才七歲的清水還沒見過死人，她隻以為自己媽媽睡著了
“死丫頭，紅薯還沒洗，豬不喂了是吧！一天就知道吃吃吃！”劉珍殺進來，看都不帶看床上的人，罵完又去隔壁屋看自己寶貝孫子
女孩也是聽話，真的就去洗紅薯
“大伯母死了”
清水不信，一心挑著紅薯，不滿她亂說話，生氣道“別胡說！媽隻是累了，爸說媽很快就會好的，等媽好了我們就分家！”
這個村裏，分家就是代表家庭不和，每個家庭都以分家為恥